鳳隱天下 第79章 調戲左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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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抵達內懲院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內懲院雖是關押皇親的高級牢房,但牢房就是牢房,一踏進去,便感覺裏麵陰森森的。皇甫無雙手腕上戴著沉重的枷鎖,這一生,他或許首次見到枷鎖這玩意。或許以前也見過,但都是懲罰別人,這是第一次,這冷冰冰的刑具被戴到自己身上。

他倒是學到了隱忍,並未發怒。皇甫無雙自小沒受過什麽苦,日日被人捧著,五歲便被封為了太子,對他而言,進這樣的監牢,或許不是什麽壞事,可使他成長。只是,不知他還能不能出去。因為,意圖弑君,這樣的大罪,在旁人眼裏,那都是無法翻身了。

花著雨和吉祥以及有福,自然也逃不開戴上枷鎖的命運。托了那些人的福氣,花著雨也是第一次戴上這種玩意,冷冰冰的觸感,沉甸甸的壓力,透過手腕,直接傳到了她的心中。

原本,在船上,花著雨想過要帶著皇甫無雙逃走,她本來便是逃犯,也不在乎再逃一次了。只是,這樣一逃,便再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花著雨想先走一步再看,要從這內懲院裏逃出去,憑她的武功,還有安的接應,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皇甫無雙被關在一間牢房內,花著雨、吉祥、有福也是一人一間牢房。

皇甫無雙所住的牢房裏麵有矮桌、小椅子,還有一個低低的床榻。花著雨住的牢房就沒有那麽好了,裏麵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堆茅草,貌似這就是她的床榻和被子了。這些花著雨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在戰場上吃的苦,可比這多多了。

花著雨四周一打量,只見這間牢房內,只牆壁上有一盞小小的油燈,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一般,散發著昏暗的光芒。

這裏倒是避暑的好地方,哪裏用跑青江行宮那麽遠的地方啊!花著雨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笑什麽笑?要不是托殿下的福,就憑你一個閹人,能住到這樣的牢房中?刑部重罪牢房可是等著你們呢,若是在這裏不老實,就將你們轉過去!”身後一個獄卒頭目看到花著雨唇邊的笑意,冷聲嗬斥道。

花著雨唇角的笑意漸漸凝住,回首瞥了那人一眼,冷笑道:“我倒不知道,原來你還有轉牢房這樣的權利!”

那人沒料到這個小太監竟然敢回嘴,太子到了內懲院都已經有些失魂落魄了。他瞪大眼睛細細打量著花著雨,忽然笑了起來,“看起來你就是那個妖孽惑主的小太監元寶了。你的大名,我們雖然在內懲院這樣的偏僻地方,可也是如雷貫耳啊!聽說,你很是好那口。告訴你,這內懲院可是關押皇子皇孫的地方,殿下可以住在這裏,你們這些小嘍囉可只是過渡一下,過不了幾日,就會去見閻王了。怎麽樣,你若是願意伺候老子,老子讓你多活些時日。”

這便是牢房。

原來,進了牢房,便是這樣任人欺淩的。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太監,主子都自身難保了,自然是保不了他們的。牢房裏死一個小太監,那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花著雨何曾聽過這樣粗鄙的言語。若是往日裏,根本就不用她動手,四衛怕早已經衝了上去,將他結結實實揍一頓了。

花著雨心中怒極,然而,卻只能生生受著。她知道,這人不是嚇唬她的。在這個黑暗的牢房裏,什麽都有可能發生。雖然,她是不會讓他們欺淩她的,但是現在,不到萬一,她還是不想惹事。

花著雨淡淡笑了笑,“大人說的也是,奴才也想多活幾日,不過,殿下犯的可是大罪,過兩日,可是要審案的。在那時,奴才還要去作證的,在那之前,奴才可是不能有損傷的啊!”

好說好說!”那人早被花著雨的笑容迷了心神,伸出粗大的手,就去捏花著雨的臉蛋。

花著雨閃身避開了,那個人沒有摸到花著雨的臉蛋,但還是滿足地聞了聞自己的手指,笑嘻嘻地說道:“這麽白嫩的臉蛋,老子都舍不得摸,哈哈,老子會等著的,哈哈……”

那人狂笑著離開,身後跟隨著的幾個獄卒色迷迷地瞅著花著雨,兀自不肯走。那人一巴掌摑在一個小獄卒臉上,喝道:“看什麽看,這以後是老子的人了!不許你們看!”

那小獄卒捂著臉道:“是,趙頭。”

花著雨眯了眯眼,清麗的眸中閃過一絲鋒銳。這個姓趙的頭目,她記住了。

夜已經深了,牆壁上的那盞油燈,終於耗盡了最後那一點燈油,慢慢熄滅了。牢房內頓時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自然,是無人來為這盞燈續燈油的,花著雨挪到牆角處的幹草上,慢慢地盤膝坐在地上。

她凝神開始運內力,一使力,手上的鐐銬便鬆了,她靈巧地將手從鐐銬中拽了出來,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晚上戴著這玩意是睡不好的。將鐐銬放在身側,她背靠在牆壁上,闔上眼睛開始歇息。

兩日兩夜的行船奔波,花著雨的確累了。這一覺便睡了很久,睜開眼睛時,牢房內雖然還是暗沉,但是,可以看出來是白日了,因為從上麵寸許大的天窗裏,隱隱透進來一絲日光。

花著雨摸到了鐐銬,慢慢地戴到了腕上。一陣腳步聲傳來,牢門被打開了,昨日那個趙頭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套囚服。昨日他們進來時天晚,倒是沒有給他們發囚服,今日一早,這個趙頭倒是親自給她送來了。

小美人,我疼你來了。你戴著鐐銬,不方便換衣,我幫你如何?”趙頭滿臉都是淫蕩的笑容,一雙眼睛色迷迷地盯著花著雨的臉蛋,又慢慢地向下移。

花著雨心中怒氣升騰,幾乎控製不住想要將麵前之人的眼珠子挖出來。偏眼前這人還不知好歹,慢騰騰地邁著步子上前,便要抓了她的衣衫為她換衣。

花著雨一個閃身避過,淡淡說道:“趙頭,我自己可以換衣服,還不敢勞動您的大駕。”這聲音裏,已經暗暗含了一絲殺氣。

可這個趙頭顯然被花著雨迷住了,根本就沒有聽到她話語裏的殺意。昨夜油燈昏暗,他只是覺得花著雨迷人,並沒有發現花著雨多麽美。今日一早,原本也就打算幫花著雨換上囚服,順便揩點油,原沒想到要怎麽樣。可是,今日一看,眼前之人竟是如此絕美,看得他垂涎三尺。

色心一起,膽子也就大了。方才,他來送囚服,故意沒有帶別的獄卒。此時,放開了膽子,將牢門一關,將囚服扔在了一旁的柴草垛上,便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衫。這趙頭的動作倒是利索,三兩下便將自己的衣衫脫了。好在還有點羞恥心,沒有脫得精光,否則的話,花著雨都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瞅了。

花著雨心中其實真的好糾結啊,一會兒,是要將這個人閹了,還是直接殺了?閹人的活,她不會幹,太肮髒了,會髒了她的手。直接殺了他,那她可就惹事了。

要怎麽辦呢?

她正想著,趙頭便朝著她撲了過來。

花著雨輕巧轉身,避過了他的餓虎撲食,那人沒想到花著雨竟然這麽輕巧地躲開了,一下子撞到了牆壁上。他倒也沒惱,獰笑著道:“這樣我才喜歡,老子就喜歡騎烈性的馬!”說著,轉身朝著花著雨又撲了過來,雙臂張開,好似老鷹撲小雞一般。

花著雨心中有些悲涼,原以為太監的身份還是比較安全的。沒想到,到了這裏,也逃不過被淩辱的命運。

這一次,她沒有躲開。

那姓趙的一把將花著雨按在牆壁上,一只手伸出,刺啦一聲,將花著雨肩頭的衣衫撕了一塊下來,露出了她精致的鎖骨。另一只手,便去扯花著雨腰間的玉帶。

花著雨心內歎息一聲,手指已經從鐐銬中撤了出來,並指成刀,便要向此人的後背上點去。對這樣的人,她真的不屑於髒了自己的手,不過,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誰在裏麵?”一道冷哼在牢門口響起,這個姓趙的一聽此言,嚇得身子頓時僵住了,似乎連動都忘了動。

牢門被一個獄卒推開了,花著雨慢慢收回了手,又悄悄伸到了鐐銬中,抬眸向外看去。

門外站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內懲院的院官周全,另一個人被幾個獄卒簇擁著,他竟然是左相姬鳳離。

花著雨沒想到,他這麽快也從青江行宮趕回來了,看來就是他要負責審理他們了。

他著一襲絳紅色官服,頭戴官帽,長身玉立,氣度雍容。大約是沒想到眼前會出現這樣一道風景,鳳眸頓時眯了起來,閃過一絲驚異和冷色。

花著雨在心內輕輕歎息了一聲,清眸中漸漸布滿了冷意。

瞧吧,她是多麽的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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