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界的犹太圈子
就是那20%的精华人脉。
2008年。
秦沃上楼后，高山突然想想抽支烟，然后他下车，点燃了一支烟，看著秦沃的灯慢慢亮起来了：刚开始应该是走廊，然后是客厅、卧室，然后他看到秦沃走到窗户旁边，朝下面看了一下。是的，看到了他坐的车，但是没有看到他点燃的烟。
每次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点燃一支烟，然后在烟雾缭绕中细细寻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想那么现在的这个时刻呢？我是很开心的，大概我没有多少时候像现在这么宁静了。
这个宝贵而短暂的宁静时刻，他在她楼下待了一会儿。然后，回酒店，晚上倒是睡得香甜，虽然第二天他要见的人，是秦盛生。
这是这11年来，一直压在高山心里的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人生赢家，现在也是风生水起，是他所在行业里呼风唤雨的枭雄。
若不是年少时候的那段经历，他没准也会尊秦盛生为前辈，只是高山有了太多的疑问，却也无从开口。
那么便只谈眼前。
在国贸大饭店，高山比预定的时间早到15分钟，却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早已等在那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就是秦盛生。
眼前的这个男人，比高山想象中个子要矮一些，也就是说比高山的父亲高丰要矮一截，国字形的脸，一对挺厉害的眉毛，一双目光炯炯的三角眼，黑白分明。和高丰文质彬彬的样子大相径庭，秦盛生果然有霸气十足、雷厉风行的气场。
大概是高山的走路声惊到了秦盛生，他抬起头看到神似当年高丰的高山，本来沉思的脸上立刻嘴角很商业地上扬，热情地伸出双手。
高山也很专业地迎了上去，不知为何，背后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
“我知道你是高丰的儿子高山，我们开门见山吧。众人都说你是投资界精英，而且年少能干。听说新源公司在内地的发展，也是你们在背后支持。我在报纸上读到了你的消息，所以我就想找个时间和你碰下面。”
果然如想象中一样，来势汹汹。
高山还是面不改色，毕竟是见过诸多大世面的人。
“不敢当，凡事只是顺应趋势而已。电商在美国已经是大势所趋，新源在国外发展势头不错，但在国内的前景还有待考察。您在国内线下卖场行业深耕多年，对于国内的行业规则也是十分了解，也不知您对于这个电商快速发展现象有何见解？”
秦盛生许久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我们是线下见长，所以现在的步骤是追求单店的盈利状态，倒不是像之前那么盲目扩张了。这些年行走江湖，也明白资金链若是吃紧，总是要出问题的。”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高山，都美的兼并案，没有让你参加是有原因的。我很意外地在大隆的并购案里看到你的名字，我后来让信息部门查你背景的时候，查到你过去这些年一直在购买我们的股票。虽然你并不是用你自己的名字开的户，但我们还是跟踪到了，这很难不让我防备你。纵横商场这些年，风险控制是最重要的，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保障股东们的权益。而这起并购案牵涉到大隆的前途，所以为以防万一，我并没有把你邀请到并购团队来。”
高山没有想到，11年的恩怨，从秦盛生口里说出来，竟是如此轻描淡写。他努力压抑住个人情绪：“秦总，我明白。商业自然有商业的规则。”
秦盛生显然是放松了些：“高山，那么若是可以，我希望我们能以长晚辈相称。我们若是有合作的话，还是可以合作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觉得我怎么做才能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这是高山始料未及的谈话，也是秦盛生这种纵横江湖20年的老江湖才能用到的手段：先是把伤口撕开，然后撒把盐，再进行清洗包扎。
高山始终面不改色：“秦总，在商言商，成王败寇。新源进入国内，届时线上和线下的战役将不可避免。”
“看来，这样的战役不可避免。”
应该说，这不算是一次成功的谈话，也不算是失败的谈话。总体上来说，双方试探的口吻是相互的。
但高山依然相信，电商公司有了资本和强大物流体系的支持，也会极大增加和线下实体店竞争的筹码。他所谈的是商业的趋势，并不是针对秦盛生所领军的连锁帝国。
但聪明如秦盛生，绝对会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
秦盛生似乎还有事情：“抱歉，接下来我可能要去和小女儿用餐了。昨天是她的生日，我特意赶到北京，没想到她说是要和一个重要的人一起过生日，所以我只能排到今天了。见她一次很不容易，我这个小女儿，我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父亲就比较幸运，儿子这么有出息。”
秦盛生似乎有所知，忽然话锋一转：“高山，没见你之前，我倒是有些担忧。毕竟当年和你父亲的过节——他现在还好吗？”
终于还是没能绕开：“家父于2005年在狱中过世了。本来若是他身体健康，也许再过几年，他还是可以保释的。”
秦盛生的表情有些复杂：“我没想到会是如此。商场如战场，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战友。但有时候资本和金融就像是一把枪，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枪就走火了。”
10年恩怨，高山倒是觉得秦盛生其实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他的确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但提到他放在心上的小女儿，高山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然而高山并没告诉秦盛生这个秘密，秦沃所提到的重要的人，就是他；他也没有告诉秦盛生，秦沃之所以远离父亲，也是有原因的，比如她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和高山父亲间的恩怨。
这个傻丫头。
他在心里默念，却似乎有股暖流。和秦盛生的冷血相比，秦沃是温暖的。他们是父女，又似乎不是。
但他从秦盛生的言谈中，明显感觉到新源虽然初战顺利，接下来绝对会迎接一场硬战。
做了初步的部署，见过了新源团队在中国的所有高层，但作为投资方，他也有他的位置，不能干预太多，但要时刻站到新源团队的身后。
疏导完新源和国内其他一些投资案在国内的发展情况后，高山准备回美国。
临走时，他还是按照约定，给秦沃发了信息。秦沃没回，这丫头也许是忙。他在想若是两人在同一个时区，该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准备回美国复命了，Robin（罗宾）约他回去后的那天下午两点一起聊一件重要的事。他似乎觉得，或许是什么机会之类的。
最近思维太活跃，睡眠一直不太好。在飞机上把接下来一周所要准备的会议资料和商讨主题准备好后，在头等舱还算宽敞的空间里，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睡眠意外地特别香甜，梦里居然还梦到和秦沃在吃红豆沙。
太美好了。
醒来后，高山直接奔办公室，精力充沛是对投资界人士的基本要求，尤其对于身强力壮的青年人来说，能习惯高强度工作的好身体是事业成功的必备条件。
下午要谈一家中国新创立的互联网公司，其所在外包机构都在中国。作为正德领导团队中唯一的中国人，他想他是很占优势的。此外，他在中国的人际关系脉络也可以帮这家公司更快地打开中国的市场。
助理告知，他的直接上司Robin和他约的两点的会议时间到了。
他快速奔向Robin的办公室。
秦盛生提到和高山形成那种父辈的关系，高山没有从秦盛生那里感觉到诚意。其实他有自己的前辈，或者说是教父，就是Robin。
Robin是个土生土长的白人，父亲是犹太人，母亲是美国人。Robin做事情是典型的美国派，不问任何背景，典型的美式思维。Robin和华尔街的犹太圈走得很近。
要说华尔街哪种人最厉害，还是精明的犹太人。
Robin让高山研究下罗斯柴尔德家族和摩天家族：“他们像巨人一样掌控著华尔街。他们是隐藏在这个世界阴暗面的控制者，是控制西方世界近两个世纪经济命脉的强大犹太家族。”
Robin是高山在华尔街的偶像，是他的伯乐，也是他在华尔街的启蒙老师。
为最崇拜的人工作，除了获得薪水外还会让人早上很想起床。公司和老板都是很重要的考虑因素，但最直接的还是尽可能了解老板，去最崇拜的人的公司工作，和他一起工作才得劲。Robin就是这样值得跟随的人。
“山，你会很有前途的，因为你在华尔街金字塔的顶层。”刚进投资公司时，Robin大概是很喜欢这个聪明而又勤奋的中国小伙子，经常带他出席犹太投资家的聚会，并告诉他犹太人和犹太人脉圈在华尔街的力量。
“商场上的二八法则：一般而论，企业20%的核心客户会带来80%的利润；同理，最核心的20%的时间会给你的职场带来80%的收获；20%的职场人脉也会给你带来80%的收益。所以，空闲之余，多花点时间甄选20%的职场人脉，并且经营好这些职场人脉，你走向职场达人的道路就会更顺当一点。无疑，华尔街的犹太圈子就是那20%的精华人脉。”
后来高山才清楚华尔街的大脑就是犹太人。多数的投资产品都是犹太人圈中发明的，要论财商，他们是第一流的。所以高山才进华尔街就遇到了Robin，绝对是幸运的事。
高山曾问过Robin华尔街制胜的秘诀，没想到他听了大笑：“‘秘诀’？哪有什么秘诀呀。金融其实本来是再简单不过了。这秘诀就是我们这些华尔街的‘高手们’，擅长化简为繁，故意把特别简单的数字和报表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包装起来，给你整得头晕，也就只能听华尔街专家们的解释和操盘了，操盘的结果就是我们是要收佣金的。”
待了几年之后，金融圈里也有玩笑式的说法，就是大家是高级拉皮条的，不过玩的是聪明人和金钱之间的流通游戏。
Robin有自己的看法：“金融流通说到底还是供与求之间的关系，而华尔街就是靠交易量而存在的。增加供应品的交易量便可增加收益，华尔街的供应就是各种股票和债券。遵循人性中贪婪的本质，银行家们要做的就是设法将人们贪婪的本性转化为需求。股票和债券的价格波动，便使得人们的高卖低买的贪婪本性展露无遗。在人们的买卖之中，金钱便流动起来。”
在Robin的教导下，高山作为银行家越来越得心应手。Robin告诉他，在这里要把自己变成最贵的商品，不断投资于自己的大脑。
“我们犹太人聪明的地方就在于我们的大脑。多少年了，人们可以夺去我们的土地、房产、店铺，但只要我们还活著，就能迅速地站立起来。”
高山感恩于他，十分拼命，也善于自省。
他来到Robin的办公室。
“山，哦，你看上去精神很饱满啊。有很好的消息？”Robin立刻感觉到高山的样子有些异常。
“是的，见了位很久没见的中国朋友。”
“男性还是女性？应该是女性吧，哈哈。”
“是的，是一位很特殊的人。”是的，秦沃很特殊。
“很好，说明你在中国有牵挂。所以，可能对于其他同事，这个差事有些困难，但对于你而言，也许是美差。”Robin露出了一个很明显的欣慰却又有些狡黠的笑容。
“哦。苦差，美差？说来听听。”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山依然满面春风。
“你知道中国市场一直是我们最看重的一块，公司高层决定要派一位高层去中国拓展业务，正式开办中国办公室。对此，我认为你是最好的人选，我还没有和上层沟通，想在此之前，问问你的看法。”
“哦，”高山觉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细细一想，毕业后在香港工作了两年多，后来在美国待了5年多，在现有的团队里，也还真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
但职业习惯让他学会了全盘考虑：“好，我回去考虑一下，两天后给您答复。”
“很好，你可以随时找我。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条件你来提。”
条件从来都不是高山考虑的范围。做一件事是否能成就他的抱负，才是他要考虑的事，因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靠努力拼到的。正因为如此，他对于自己的未来从来都充满了信心。
晚上，高山正在处理工作，秦沃打来电话，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经意地问起了朱珍。高山有片刻挣扎，还是决定坦白，感情的事，不知为什么不太愿意和秦沃讲。但秦沃问起来，高山不愿意撒谎。
“朱珍，一位模特儿，十分东方面孔，有的时候那么羞涩一笑，让我想起徐志摩的那首《沙扬拉娜》；刚开始有种心动的维纳斯感觉——中西合璧，而且很有才华，和……”
他本来想说，和你有些像，但是又没说出口。
高山在纽约的新女友朱珍，是他的前辈陈为民介绍的，她是韩国移民，偶尔在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兼职模特，本职在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
那次，陈为民实在看不过去他的工作狂的生活方式，约他在华尔街附近的一家小酒吧，说给他介绍个女朋友。
这家酒吧，在哈得孙河边的一条小街上。白天的这里没有一点曼哈顿热闹街区的氛围，到了晚上却是热闹无比。这里的几家外表古朴的酒吧，是华尔街人周末社交聚会的重要场所。
华尔街的酒吧文化，很像中国的茶馆文化，人们通常喜欢在这里相聚、聊天、结交新朋友。当年高山刚来华尔街报到，新同事们在紧张的工作之后，最喜欢三五成群地来到这里。而这里的气氛，这里的味道，这里的酒牌，还有这里的吵吵闹闹，使他们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又放松，年轻的人们谈论各自的背景，让别人了解自己的同时，也更快地认识新的同事。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朱珍。虽然偶尔鬼妹性格，但人有礼貌、恭敬、办事有条不紊。
和他大学时候的金融界女友吴东娜不一样。
说实话，他刚开始是被朱珍的才气吸引，到了后来，发觉表面上她是亚洲人，但实际上已经非常美国化了：很爱玩，大概还是年轻和在美国出生的缘故。
朱珍今年23岁，和28岁的高山从年龄上来说，刚刚好。她大概也是觉得像高山这样的青年才俊不是轻易就能遇到的，所以也格外用心起来。高山有些不喜欢她经常在模特界露面，她也渐渐地很少去参加各种时装秀了，和模特圈娱乐圈的朋友慢慢也生疏起来，这一切也都是为了能更多地赢得高山的青睐。随著工作量的减少，她的收入也少了不少，不过高山也慢慢地供应了她的生活开支。
他现在也是华尔街的金领，给朱珍生活开支也没什么压力，但她大手大脚惯了，倒不是说他支付不起，但是对于风险控制意识极强的投资人来说，总是为这样生活方式的人支付生活开支，心中有些担忧，但高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还是选择和她在一起。
她吸引他的本来是她的才华，但是在一起的这几个月，倒是未见她在开拓才华方面下多少的功夫。直到有一天，两人在餐厅吃饭时，高山忽然发觉她扎起马尾的侧面，很像一个人：秦沃！
这让他自己吓一跳，不是朱珍的才华比较像秦沃吗？现在侧面也像？怎么看她现在越来越像秦沃了？
时间的力量真是有趣，大概是随著年龄的增长，让真实和重要的东西最后显现出来。他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有的时候，越是重要的人，当作朋友更好，因为恋人关系走不到最后的概率比较大。况且他心里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8年来没有什么突破性的交集。
家人，永远是第一重要的。
他想起秦盛生，于是问秦沃：“你工作忙，没有回家也没有和家人一起过生日？”高山并没有提到他见过她父亲这件事。
“哦，我妈妈没来，况且她一向不重仪式感。倒是我爸爸来了，本来说是要帮我过生日的，但是你回来一次也不容易，所以我还是决定生日晚餐和你一起度过。我爸爸还挺有意见的，一直在问这人是谁，我倒是没有说。”
秦沃并没有告诉秦盛生，她和高山之间非常友好的关系，不提也许是对的。
高山想起自己的母亲。前些年，高山试图装作无意中在妈妈面前提起秦沃，说她的乖巧、懂事、善良，尽可能地把自己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用上。但吴爱玲一听是秦盛生的女儿，情绪一下子失控。吴爱玲的一生，是围绕著高丰而活的一生，秦家之于她，是杀夫仇人，是夺去自己所有幸福和希望的恶魔。吴爱玲告诉高山，不许和这家任何一个人来往。
高山再不提了，吴爱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人和人能不能在一起，除了喜欢，还需要一点点缘分在里面。
缘分，让他们遇见，但是却并不能走近，那么就一切随缘吧。
后来他看到了阿什顿·库彻所演的一部电影：《相见恨早》（A lot like love）。相见恨早，这个解释很精辟。在人们还不懂得如何走进真正亲密关系的时候，便有了一种介于爱与朋友之间的关系：a lot like love，一种类似爱情的情感，但是又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太熟悉，也许是因为时空、地域等多方面的客观条件。
和朱珍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这种和秦沃的比较，让他终于在这段感情里沉默了。但他不是一个浪荡公子，他还是没有勇气直接和朱珍说要分开一段时间。但是他也不想欺骗她，也许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他不想伤害任何一个走入他感情生活的女孩。
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又谈何容易。随著时间的推移，他不知道是出于对中国的思念，还是对秦沃的思念，真的很想回去了。中国和秦沃，是捆绑在一起的。他自少年、青年时代，所有的成长和记忆都是关于和秦沃一起的，秦沃是生长在他生命中的一朵茉莉。
“没有什么季节/在日里在夜里/时时开著小朵的清香的蓓蕾/……/在日里在夜里，/每一个恍惚的刹那间。”
席慕蓉的这首《茉莉》其实可以极好地解释这些年来秦沃在他心中的模样。
说到自己的女友，电话那头一片静寂。
“丫头，该不会吃醋啦吧？”高山故作诡异地一笑。
吃醋？秦沃也大笑了一声，说：“高山哥，我要是吃你身边女孩子的醋啊，那我这8年来肯定成为醋界的仙女了。”
“那只是莫须有的绯闻啊。言归正传，你最近怎么样？最近人才市场很火爆啊，我身边很多哥们儿都积极地准备看看亚洲的机会，中国也是重点之一；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吧？”
这倒是真的，秦沃想，最近金融市场的火爆直接带动了人才的流动，一些新成立的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募到资本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招兵买马。当然，每家公司搜寻人才的方式不一样，有的是近亲繁殖——多是寻找一些熟悉的朋友或者旧交；有的公司比较喜欢一些新生力量，所以就委托智通国际这样的人才寻访公司帮它们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寻找适合的人才。
“特别是不少的华裔，回流现象比较明显，看来是好的苗头。没准，不久之后，我也会回去的。秦沃，到时候你要帮我物色好的位置啊。”
看来是很有规划感的。这个聪明透顶的江南才子，虽然自大，但是有一点是秦沃很欣赏的，和大多数有机会出国的人不同，他出去的目的是学有所长，将来回来报效祖国。
“我深深地
深深地爱著我的祖国
为了更深刻地爱它
我暂时选择了别离。”
他的这首诗，模仿另外一首诗歌，她都记得。
“让我给你找地方？哪有庙能放下您这尊大佛啊？我看，您还是自己募个资金，自己当老板吧。没准几十年后，是另外的KKR（科尔伯格–克拉维斯集团）或者Blackstone（黑石集团）。”秦沃敢情将了他一军。
“你可别说，我还真有这打算，但是我们这动辄几亿几十亿的资金，不是闹著玩的，还是等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比较好。”看来高山已经深刻地想过这个问题了，“不过，丫头，你自己难道就没想著出来做个跨国人才搬运公司？你要是做的话，我第一个支持你！
“丫头，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指点江山的时候，你说你的愿望就是有自己的事业，同时成为一名财经作家？这事业现在不就可以慢慢建立了吗？你看啊，虽然我还未到天时地利人和之时，但是你若是做人才搬运公司的话，我觉得是可以的啊，你好好考虑一下？”
高山的话倒是提醒了秦沃，也是，自己当年的理想不就是这样吗？
看来今天眼皮跳是有理由的，高山的新欢和高山的创业鼓动法——左右眼都跳。秦沃笑了一下，还好是左眼皮跳得厉害，不然这位兄长新的女朋友的消息该是右眼皮跳啊。
高山其实是在给自己的回国做铺垫，但是并没有直接告诉她。他可能会回中国，但需要考虑成熟后再告诉她。
他是个谨慎的人，虽然在秦沃那里嘻嘻哈哈、一带而过，但实际上是经过了很久考虑之后才告诉她的。
重要的事，放松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