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我曾經想過,如果沒有遇到林之校,現在我會是什麼樣子——發現想像不出來。”
“以前很多人問過我:我未來的另一半會是什麼樣?遇到林之校之後,我覺得我未來的妻子就應該是她這樣的。她是個聰明但非常簡單的人,和她在一起,生活也變得很簡單,很輕鬆,很踏實。她讓我期待婚姻,期待家庭,期待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顧魏·婚禮
誰說男神不會吐槽
“林之校是個非常不浪漫的人。帶她去看電影,恐怖片她就認真推理,科幻片她就認真看特效,愛情文藝片——我也不知道她在幹嗎——發呆?反正和表姐的反應完全不一樣。科研工作者的大腦構造都挺不正常的。”
——From顧魏to安德烈
“我不擔心她紅杏出牆,她懶得爬牆,她就喜歡在院子裡曬太陽。”
——From顧魏to小草
“她對我能有寫論文一半的積極性,我睡覺都要笑醒了。乾脆結婚,不等了。她就是惰性氣體,結完婚,隨她慢慢化學反應去。”
——From顧魏to陳聰
“舅媽willloveyouasmuchasIloveyou.Youcankissher,embraceher,betogetherwithher,dowhateveryouwant.Doyoulikehertobe舅媽?”“Yes!!!”
——顧魏vs六月
“林之校是您失散多年的孫女吧?我怎麼覺得我成入贅的了?”
——From顧魏to爺爺
“不要不好意思,以後她就是您女兒,除了沒親自生她,對於她,您和親媽一樣,因為您生了我。您不是一直想有個女兒嗎?恭喜你,現在有了。”
——From顧魏to醫生娘
誰說男人不懂女人
“她很少用語言表達。她在拉薩,冬天,外面天寒地凍,她給我打電話唱《回到拉薩》,讓我聽她的聲音能傳出多遠。在海南的時候,晚上把潮水聲錄下來,發給我讓我當催眠曲。我的手機裡有很多錄音,鴿哨、鳥鳴、山歌、鐘樓敲鐘……都是她每次出去錄的。很多我以前沒親耳聽過的聲音,都是她帶給我的。這大概是最另類的’浪漫’了。”
——From顧魏to表姐
“不論她上不上班,她每天都送我上下班。我們倆總有一輛車是空置的。她不覺得這是個事,她覺得很理所當然,想想她要再接送我上下班三十年,我突然很想笑。”
——From顧魏to安德烈
“超市有百潔布,一面是百潔布一面是海綿的那種,百潔布這面打濕,打上肥皂,刷水池、瓷磚、牆鏡、玻璃、流理台,圓角方角斜角都行,邊邊角角都能刷,刷完了翻過來海綿這面把肥皂沫一抹,水漬水銹都沒有,又快又乾淨。之前我們刷那個圓角水池,拿牙刷拿鋼絲球得刷半天,擱林之校那就是兩分鐘的事兒……這樣的老婆必須娶回家。”
——From顧魏to陳聰
“林之校是唯一一個讓我踏實、安心的女孩子。碰到什麼事,她都在我身邊。奶奶走的時候我睡不著,她就一直站在我旁邊守著我,我睡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那時候我就想,換成別人一定不行,我一定要娶她。”
——From顧魏to醫生娘
兩口子秀恩愛,是種本能
我坐在沙發上疊衣服,顧魏走過來,瞟了一眼,風輕雲淡:“我要買內褲了。”
我僵:“……”抬頭看他。
顧魏:“……”也看著我。
我差點脫口而出“那你買啊”,及時意識到,不對。於是作淡定狀,低頭繼續疊:“嗯,好。”
之前給他買過襯衫、羊絨衫、領帶,鞋……
內衣這個領域,還真沒涉獵過。
終於想感慨一句:這婚怎麼結的啊!
晚上趁醫生洗澡,拉開他的內衣抽屜,咳,研究牌子和大小。
再迅速撤回書房作無事狀。
週日一起去商場,我直奔櫃檯,悶頭挑,挑完結賬。
顧魏:“你為什麼買的都一樣?”
我:“……男同志的,需要很多花式嗎?”
顧魏:“……”
其實我很想咆哮:你缺嗎你缺嗎你缺嗎?三個禮拜你都能穿得不重樣的好嗎?!
付完款回去拿東西,專櫃小姐(其實應該是大姐)把紙袋遞給我:“小兩口剛結婚吧?”
顧魏:“有年頭了。”
我→_→:“……”
“啊?”大姐把我們上上下下掃了一遍,笑道,“早婚?”(兩個人都穿的運動套裝,顯得小。)
顧魏笑瞇瞇:“沒,我們早戀。”
我:“……”
離開櫃檯。
我:“您準備活兩百歲啊,三十還早戀。”
顧魏:“認識你的時候二十九還沒到。”
我:“四捨五入就三十。”
顧魏:“有這麼四捨五入的嗎?”
我:“我那會兒四捨五入一下——二十。嗯,勉強算早戀了。”
顧魏:“……幸好你不是學數學的。”
吃完晚飯,閒來無事,就做地瓜餅。反正也不急,慢慢做。等到出鍋,已經晚上十點了。
我捏著一個噴香滾燙新出爐的地瓜餅遞到顧魏嘴邊:“嚐嚐好不好吃?”
顧魏:“我刷過牙了。”
我:“嚐一口嘛。”
他一臉為難地咬了一口。
我:“怎麼樣?”
顧魏:“還不錯。”
我甚為高興,坐在他旁邊一口接一口,咬到第三口,他伸手過來搶走。
!!!
顧魏:“我好像有點餓了。”
我:“……”
我轉身去廚房,電餅鐺裡還有一個。
等拿回來,顧魏已經把第一個消滅了。
我:“不要對我露出倉鼠的眼神!”剛才是誰一臉嫌棄不願意吃的?
顧魏:“老婆,我餓了。”
我無視他,手躲來躲去不給他抓到。這廝搶不到手裡的就搶嘴裡的,想耍流氓直說啊!
三三回了趟Y市,印璽讓她帶了一堆東西回來,我去她那拿。進了門,把顧魏扔在客廳跟老肖聊天,我跟著三三進臥室。
三三家的裝修風格很簡潔,她翻箱倒櫃,我就在旁邊發呆,目光飄飄飄,就飄到了他們房間唯一的一件裝飾品上——我正對面床頭櫃上的數碼相框。
明顯是三三的惡趣味大作。
老肖睡覺被偷拍。
老肖打領帶被偷拍。
老肖看雜誌被偷拍。
……
而且通通後期成黑白色系。
本來人小兩口的情趣,沒我什麼事,But,循環到一張照片,我怎麼看都沒看出來是什麼。整個畫面什麼都沒有,就一個圓圓的在中下方。
我抱著求知精神問:“三,那張拍的是什麼?”
三三抬頭,“啊”了一聲,迅雷不及掩耳把相框“啪”地扣在了桌上。
〇_〇!!!
老肖在外面:“怎麼了?”
三三:“沒事!”
我看著三三別彆扭扭的表情,立刻明智地保持沉默。
過了一會兒,蕭珊同志故作鎮定地捋了捋頭髮:“肖仲義的肚臍。”
我:“……”這算不算艷照?
三三:“度蜜月的時候,碰到一個神父,他說每個人都是上帝的作品,每個作品都有值得驕傲的部分。我覺得肖仲義全身上下,就肚臍好看。”
我:“……”老肖聽到這話估計能吐半升血……
我們倆從臥室出來,客廳裡的兩個人扭頭盯著我們看。肖仲義瞇了瞇眼睛,顧魏挑了挑眉毛。我迅速和三三告別,抱著東西拖著顧魏就撤退了。
晚上洗完澡,我喊顧魏:“我洗好了!”
顧魏拿了換洗衣服進來,襯衫都脫了,發現我還沒出去,扭過頭來看我。
我立刻:“你脫你的呀。”
顧魏突然笑得特瘆人:“你急什麼?”
我:“我……我沒急啊……”
顧魏:“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在肖仲義他們臥室看到什麼了?”
我:“沒啊,沒什麼啊……”
顧魏:“真的?”
我點頭:“真的。”
顧魏:“看來還是從嚴吧。”
我:“哎?不帶這樣的!”
顧魏:“不會又帶了什麼兒童不宜的東西回來了吧?”
我:“什麼什麼啊,你怎麼把我們形容得跟女色魔一樣!我們三觀都很端正的!”
顧魏眼神X光一樣把我掃射一遍:“那你看到什麼了?”
我壓力很大:“裸照。”
顧魏瞇起眼睛:“誰的?”
我:“老肖的。就……就只有一個肚臍。出於……出於……出於……三三特殊的審美……”
顧魏皺皺眉頭:“所以你就來鑑定我的肚臍?”
我立刻搖頭:“不是不是不是。”
顧魏:“那你要幹什麼?”
“……”我突然靈臺清明,“我們都結婚了我還不能看看嗎?!”
對,就是這麼個道理!沒事兒我還不能看看嗎?!
顧魏補覺,一張臉睡得粉粉的。我坐他旁邊看書,看他睫毛動了動以為他快醒了,就湊上去親了一下。
這廝居然眼沒睜就開始笑。
笑完居然接著又睡著了……
早上,睡夢中。睫毛癢癢,我皺了一下眼皮。還癢,再皺一下。還癢,我睜開眼睛,迅速一咬。
顧魏:“嘶——屬小狗的啊!”
誰讓你手指頭不老實!
顧魏:“松……鬆鬆松。”
我用勁咬了一下,鬆開。
顧魏:“牙印!”
我閉上眼睛繼續睡。
顧魏炸:“睡神!起床!”
林老太太的九十大壽打算認真地辦一下。於是林老師和娘親要來X市待上三天。
週四晚我打電話回家:“你們什麼都不用帶,人來就行了。”
林老師開著免提,我聽到他在那頭歡脫地指揮:“睡襪帶藍色的那雙,睡衣灰格子的那套。老婆,你的那個枕頭帶不帶啊?還有居家服!”
我內心陰暗地想,林老師每次都不肯穿顧魏的睡衣,是不是擔心穿起來沒顧魏玉樹臨風。
我:“您怎麼不干脆連被子都抱過來呢?”
林老師一本正經地回答:“被子就先不用了。”然後扭頭,“老婆我的剃須刀充電器別忘了!哎,帶點零嘴路上吃。”
我囧:“林老師!”您開車吃神什麼零食啊!
林老師直接無視我:“老婆,我的擦臉的呢?”
我=_=:“現在裝包,明天早上起來不用嗎?”
林老師突然覺醒,扭頭:“那先不放了!”
我的親爹啊!
我:“這邊什麼都有,您大包小包的帶過來累不累啊。”
林老師:“帶過去了就不帶回來了,省得以後帶來帶去麻煩。”
我:“……”
顧魏在旁邊笑得無比乖巧:“他想帶什麼就帶什麼吧。”
得,你們一個個的就可勁兒慣他吧。我:“爸,顧魏要和你講話。”就把手機放到顧魏手上。
顧魏茫然地對我做口型:“我說什麼?”
我聳聳肩:“隨你。”
電話那頭剛剛不搭理我的人突然回神了:“顧魏啊。”
顧魏:“啊,爸。你們在收拾東西呢?”
林老師:“嗯。差不多收拾好了。”
顧魏:“明天路上註意安全。可能會碰上上班高峰期,不著急慢慢開。”
林老師:“嗯,好。你就別操心我們了,好好上班。”
我看著翁婿倆這麼和諧,恍然生出一種“顧魏是你親兒子,我是撿來的吧”的錯覺。
林老太太滿頭銀絲一襲旗袍,端莊美麗典雅大方,完全把顧魏震傻了。(我們結婚的時候,老太太穿的唐裝,比較低調。)
我看到顧魏眼睛都直了:“怎麼樣,資深美女吧?”
顧魏立刻:“嗯。”
我:“那是,不然當初怎麼能拿下我爺爺?”那樣的資深帥哥。
顧魏:“不是說你爺爺是被你奶奶的才華和氣質吸引的嗎?”
我:“你猜我奶奶換張臉,我爺爺還會一見鍾情嗎?”
顧魏:“……”
過了一會兒,顧魏突然冒一句:“那我換張臉,你還喜歡我嗎?”
我:“我又不是看上你這張臉。”
顧魏:“……”
你因為他的美貌看上他,他不樂意,你說你完全不在乎他的美貌,他還是不樂意——嘖,帥哥真難伺候。
趁著上面致辭,我捏捏他手指悄悄說:“你變什麼樣我都喜歡你。眼睛不變就行。”
顧魏糯糯地“嗯”了一聲,握握我手說:“我也是。”
哎喲~我的小心臟~
壽宴結束回到家,林老師老兩口不知道怎麼回事,鬧彆扭了。我決定去哄林老師。因為即使我把我媽哄好,林老師二起來,會立馬又把炮仗點燃的。從兜里摸出一塊糖遞給林老師,他頭都不抬繼續玩手機:“我又不是小孩兒。”
聽著怎麼這麼沒有說服力?
對待林老師,果然不能像春天般溫暖,他會傲嬌。
我:“你又怎麼招我媽了?”
林老師:“怎麼不說她招我呢?”
我:“她招你是情趣,你招她是無聊。”
林老師:“嘁。”
顧魏走過來:“爸,你晚上夜宵吃什麼?”
林老師:“不吃。”
我:“轉性了?”
林老師:“你媽不讓我吃。”
娘親突然從房間殺出:“什麼叫不讓你吃?告訴你少食多餐,你剛才那樣,撐到怎麼辦?!”
顧魏聽完娘親報了一遍林老師剛才消滅了多少吃的,沉吟了一下:“爸,您胃口……真不錯。”
林老師撇撇嘴。
顧魏:“那宵夜就算了吧。”就拽了我去洗澡。為毛要拽我一起?
關門前我擔憂地看了眼客廳方向,被顧魏一把拎走。
等我們從浴室出來,發現娘親已經在廚房燉紅棗桂圓湯了。
顧魏:“爸,媽,我們先休息了,你們也早點睡。”就把我拽進了臥室。
我:“就……就……就這麼著啊?”
顧魏笑:“人兩口子的事,你瞎操心什麼。”
我:“……”可以這樣的嗎?
第二天一早,林老師兩口子果然又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了。
顧魏他們科輪轉過來一批實習生。下班後,顧魏去護士站。
A對著我:“師……師……”
我看著他,囧囧地等著那句“師娘”或“師嫂”。
A醞釀了半天,還是喊了句“師姐”:“顧老師當初怎麼追你的?”
我=_=:“……”
B:“當初怎麼想的就嫁了個醫生?”
我:“醫生又不是洪水猛獸,兩個人看對眼了就在一起了。”
A:“我們這行找對象真是傷不起,好多姑娘說自己多麼多麼想找個醫生,結果一看工作那麼忙,工資那麼低,立刻就跑了。我就奇了怪了,她們都是被誰灌輸了醫生又帥又閒又有錢的概念的?”
我剛準備說“不入一行不知一行”,B吐槽:“全是看小說看的!”
我心裡一虛,立刻閉嘴。
A:“我這是要孤獨終老的節奏嗎?”
我安慰他:“不會的,顧魏一把年紀都找到老婆了。”
顧魏剛好進門聽到這句。
我默……
“顧魏,我要看你的日記。”
“我不寫日記。”
“你爸說你有的。”
“那是工作日誌,上面全是病例和會診記錄,你要看嗎?”
“那你幹嗎扉頁放我的照片?”
“為了和別人的區分開來。”
“……”很多時候我覺得顧魏是外星人。
下班到家,對顧魏說:“做玉米烙給你吃。”(剛從電話裡跟林老師學的。)
然後就埋頭苦幹。
顧魏就默默在旁邊炒菜,做湯。
等他三菜一湯端上桌,我還在和玉米粒奮戰。
顧魏:“嗯——”
我:“嗯?”
顧魏:“我就想問問,今天幾點能吃上晚飯。”
我:“……”
最後放棄平底鍋,改用電餅鐺,往裡一倒,蓋子一壓:“先吃菜。”
顧魏坐我對面,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不會菜吃完了,它還沒好吧?”
我:“那你就慢慢吃。”
等了十分鐘,我跑去廚房把玉米烙拿出來,賣相還是相當好的。
端到桌上。
顧魏:“吃菜已經吃飽了。”
我炸:“顧魏!”
顧魏:“開玩笑的。”
然後他吃了一大半。
我:“你不是吃飽了嗎?”
顧魏:“首長都下指示了,我還敢飽嗎?”
我:“如果當年我不去找你,你怎麼辦?”其實我一直很好奇。
顧魏一臉淡然:“那我就去找你。”
我:“然後呢?”樓下點蠟燭、彈吉他嗎?
顧魏:“直接打電話叫下來。”
我:“然後呢?”
顧魏:“抓了就走。”
我囧……:“然後呢?”
顧魏突然打住:“告訴你幹嗎?”
我:“好奇。”
顧魏:“告訴你下輩子就不能用了。”
嘖,顧魏你這是學會說情話了嗎?
顧魏陪我回Y市。
晚上洗完澡我給娘親吹頭髮,我站著,她坐著,額頭靠在我懷裡:“等我老了,你也這麼給我吹頭髮嗎?”
我說:“等你老了,你想幹嗎我就給你幹嗎。”
娘親笑:“我都老了我還能幹嗎,老胳膊老腿兒的,也就窩在家裡。”
我說:“可以吃嘛,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吃銀我給你金,想吃金我給你翡翠,想吃翡翠我給你鑽石。”
娘親:“那我要想吃鑽石呢?”
林老師飄過,抹了把娘親的臉:“那就把你扔礦坑里……”
空氣比較乾燥,而林老師又沒有洗完澡擦潤膚乳的習慣,於是晃到娘親身邊:“後背癢癢,撓撓。”
娘親是從來不會對皮膚做過激行為的人,於是在他背上撫摸了一下:“好了。”
林老師:“再撓撓。”
娘親:“……”又撫摸了兩下。
林老師:“左邊,左邊一點,嗯,再上邊一點——太上邊了!”
“……”娘親炸,“我是你丫鬟嗎?!”
林老師:“這活兒是丫鬟幹的活兒嗎?!”
娘親:“……”
林老師:“就算是,那也得是一男丫鬟啊!”
我和顧魏笑翻。
我抱著一大摞疊好的衣服往更衣間走,看到顧魏一邊遊蕩,一邊低頭翻看手裡的東西。
我:“看什麼呢那麼認真?”
顧魏晃了晃手裡的東西:“你媽給我的。”
我N小的時候的日記……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過什麼!有這麼坑孩子的娘嗎?搶!手上床單被套一大摞騰不出來,於是就踢!
右腿目標高度,顧魏胸口。結果沒踢著日記本(他閃開了)。
我:“啊啊啊啊啊——”
拉到韌帶了……
果然是上了年紀。
顧魏把我抱到沙發上,放鬆我腿部肌肉,哭笑不得:“你多久沒運動了?你出去是不是就沒鍛煉過?”
我:“誰沒事就鍛煉高踢腿啊?”
顧魏笑:“叫你踢我。”
我:“……”過了一會兒,“不會韌帶拉傷吧?”
顧魏一口白牙:“不會。最多以後右腿比左腿長點。”
=_=!我迅速伸出左腿朝他掃去,被他一把捏住小腿。
顧魏:“我就知道!”
我笑:“這樣不就一樣長了嘛。”
顧魏:“造反了你要。”
關於孩子這個事
印璽推薦我看《爸爸去哪兒》,看得我莫名歡樂。
“顧醫生,你帶你家娃會是啥樣?”
“說得就跟不是你家娃一樣。”
“=_=……我覺得當爹的男人都特帥。”
“嗯。”
“有種成熟的氣質。”
“嗯。”
“暖萌暖萌的。”
“嗯。”
“看著就開心。”
“林之校,你想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
“……”
和顧魏一起坐地鐵,只剩一個位置了,想了想,決定和他一起站著。
一對年輕的父母,隔著車廂走道面對面坐著,他們的寶貝蹣跚學步,像小火車一樣,從爸爸懷裡走到媽媽懷裡,再從媽媽懷裡走到爸爸懷裡……如此重複。忽然,寶貝半路改變路線,向顧魏衝來,然後,一下撲在了他腿上。顧魏立刻彎腰把寶貝扶住,怕停站的時候孩子因為慣性摔著。然後,發現寶貝不撒手了,就那麼抱著他的腿,昂著腦袋看著他,看了半天,做了個介於瑪麗蓮夢露經典索吻和吹泡泡之間的表情。
寶貝堅決地抱緊顧魏的腿,任父母拉也拉不動。顧魏一臉尷尬地看向我。
我笑:“你就當提前鍛煉一下吧。”
顧魏耳朵都紅了。想了想,索性蹲下來。寶貝鬆手,站在他懷裡對著他眨巴眼睛。
顧魏試著抱他,寶貝倒也很配合,一個胳膊還摟住了他的脖子。
顧魏抱著他站起來,抱了一站路,一直拿無比輕柔的聲音和他交流:“叔叔一會兒要下車了,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一直在我們下車前一站,才把寶貝放到他爸爸懷裡。
下了車,顧魏扶了扶額:“我汗都緊張出來了……”
顧魏:“我下禮拜出去開會。”
我:“嗯。”
顧魏:“大概四五天。”
我:“嗯。”
顧魏:“怎麼了?”
我:“累不累?”
顧魏不作聲。
陳聰說:“大老爺們活得跟和尚一樣,不抽煙不喝酒,定點睡定點起,還經常有突發情況。不養好身體,四五十歲就扛不住,退休就離棺材不遠了。你看看手術安排表!”
醫生爹說:“我們都不想讓孩子走這條路,因為自己一路過來自己知道一路有多苦。”
這個行業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而我只能撫著顧魏的後背對他說:“累就告訴我。”其實並不能幫上什麼忙。
一節一節撫過他的脊椎,想他每天低頭站在手術台前那麼長時間。
顧魏:“前兩天和你爸打電話,他說退休了想搬來X市。”
我“嗯”了一聲。
顧魏把我圈進懷裡:“等爸媽們都退休了,再要孩子吧。”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突然提起這個事。
顧魏:“我太忙了……顧不上你。”
我:“沒事。我自己OK。”
顧魏:“不行。”
我:“顧魏——”
他的聲音很輕卻不容商討:“不行。”
我:“你想要四十歲才當爸爸嗎?”
顧魏:“嗯。”
我:“請月嫂就行了。”
顧魏:“不行。”固執得根本沒有商討餘地。
我對孩子其實並沒有那麼執著,以前甚至覺得,有沒有也無所謂。但是有一年冬天,出門的時候,看到醫生爹幫爺爺拉大衣拉鍊,再圍圍巾,牽著他的手出門。我在後面看著他們爺倆手拉手走,突然覺得,倘若沒有子女,那麼奶奶走後,爺爺的日子得有多難熬。子女是伴侶的延續,倘若伴侶走了,只有子女能給予精神上的支持和情感上的緩和。
然後,就有了要孩子的念頭。
現在,這卻成了顧魏的心事。
他們醫院,A主任的太太生孩子的時候,A主任正在手術,一下手術台聽說胎位不正,衣服沒換就趕去了產房;B主任是老來得女;C主任讀研的時候早早生子,孩子初中就送出國,現在一兩年才能見一回。
B主任勸顧魏:“你接下來兩年任務很重,小林還年輕。”
顧魏難過起來不聲不響的,看得我心口疼。他很少對我提什麼要求。
我撫撫他後背:“好。再等兩年。”
顧魏輕輕嘆了口氣。
我:“所以你更要照顧好身體。我不在的時候,也要該吃吃,該睡睡,你的保養任務比我艱鉅。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吃餅乾,你就麻煩了。”
顧魏:“嗯。”
我:“外賣不好吃,好歹新鮮啊。”
顧魏笑:“嗯。”
等我迷迷糊糊開始有睏意的時候,他輕聲在我耳邊說:“我們就生一個,一個就行。”
那種一本正經卻又帶著小興奮的口氣,聽得我想笑。其實,他一直很喜歡孩子。
我:“那多浪費你的基因啊!”
顧魏不吭聲了。
我摸摸他臉:“親,努力奔著雙胞胎去啊。”
顧魏終於被我逗笑,沉沉睡去。
印璽來X市辦事,我立刻要求:“把兒子帶來。”
接到了兒子,我對印璽說:“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南瓜二人世界了。”
我把南瓜一抱:“想不想我?”
南瓜腦袋點點。
到家玩了一會兒,南瓜:“餓。”
“想吃什麼?”
“南瓜餅。”
=_=吃東西需要和名字掛鉤的嗎?
家裡沒南瓜,我問:“土豆餅行嗎?”
瓜瓜搖頭。
我:“紅薯?”
瓜瓜抬頭看著我。
我趕緊引導:“上回姨媽給你買過的,烤地瓜記不記得?地瓜也是瓜啊。”(瓜瓜對“瓜”這個字很執著。)
瓜瓜想了想,點點頭。
蒸地瓜的時候,顧魏回來了。
我:“瓜瓜,叫姨父。”
瓜瓜:“I——f.”地道的英式口音。
我:“姨——父——”
瓜瓜:“I——f.”
=_=
顧魏把瓜瓜抱到懷裡:“叫姨爸爸。”
瓜瓜:“姨~爸~爸~”
好吧,顧魏你贏了。我挫敗地去廚房完成我的地瓜餅。
地瓜餅出鍋的時候,瓜瓜萌翻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伸出一根圓乎乎的手指頭指著電餅鐺裡一個一個的小圓餅:“滴瓜——滴瓜——”
然後扭過小屁股對著我張開小胳膊:“抱。”立刻拋棄顧魏。
午睡。
我躺床上,瓜瓜趴我身上。我心口熱乎乎的,特美。
等醒來,發現,胸口一攤口水。
睡醒之後,顧魏幫瓜瓜穿衣服,穿好了,手一鬆,迷迷糊糊的瓜瓜直接撲通往床上一坐。
顧魏把他抱起來:“瓜瓜?”
瓜瓜閉著眼睛點頭,顧魏一鬆手,又撲通坐到了床上。
顧魏直接笑場。
瓜瓜開始蹣跚學步,整個人呆萌呆萌的。草坪上,他兩只手握著顧魏的手指,小腿一踱一踱地往前走,以很銷魂的姿勢踢面前的皮球,踢踢踢,自己踢得笑出來,逗得顧魏跟著笑。
我和印璽兩個人坐在椅子上聊天。
印璽是個很少八卦的,難得地問道:“有沒有要孩子的計劃?”
我:“過兩年吧。”
印璽:“兩邊父母跟你們談過嗎?”
我:“沒有。他們自己就挺晚婚晚育的,所以都挺開明的。”
印璽看了看遠處的一大一小:“醫生挺喜歡孩子的。”
我:“他一直都很喜歡孩子。只是工作忙,他怕到時候照顧不上,想稍微晚兩年等我媽和我婆婆退休了。”
印璽:“那你呢?”
我:“還好,只要別老得生不動就行。”
顧魏把瓜瓜扛在肩頭往我們這走,瓜瓜抱著他的腦袋咯咯直笑。
我拍拍手:“來,姨抱。”
瓜瓜從顧魏懷裡滑進我懷裡,在我臉上吧嗒親了一口。
餵瓜瓜酸奶的時候,我扭頭看顧魏,他正看著瓜瓜出神。
我輕輕喊了他一聲,他抬起睫毛沖我淺淺一笑。
晚上,顧魏坐在床上,手裡端著書走神。
我問:“想什麼呢?”
顧魏:“沒什麼。”
我嘆了口氣:“顧魏,我不在乎什麼時候有孩子,不在乎TA是男是女,不在乎有幾個。我在乎的是,你是TA的父親。TA是你帶給我的,這才是最重要的,別的都不重要。”
我摸摸他的臉:“我們只是晚兩年而已。不要把TA當成心事,覺得抱歉或者有心理負擔。”
顧魏輕輕“嗯”了一聲。
因為孩子的事情,實在是讓我和顧魏兩個人各自有話難言,胸中千迴百轉,就差沒豁出道口子來了。現在終於被我逮到了罪魁禍首!
我出國的那段時間,某次林老師顧魏翁婿閒談:“林之校她姥姥生她媽的時候,難產,那會兒到處調血。然後,林之校她媽生她的時候,早產、難產。那時候產房是不讓男同志進的,但是情況太緊急,我全程在產房裡陪產。就看著她在那疼,疼到後來,已經喊不出聲了,太遭罪了。 ”
我說:“您跟顧魏講這些幹嗎啊?”
林老師:“講你來得多不容易啊!”
我:“您知道您把顧魏嚇出什麼心理陰影了嗎?”
林老師:“什麼?”
我:“他堅持我身邊必須有一堆人照顧著,還必須得是親人,才能要孩子。”
林老師:“哦。那挺好啊。”
我:“不是啊!我說……唉……”林老師,你讓我說您什麼好呢?
我整個人鬱卒得不行:“是生孩子,您嚇他幹嗎啊?”
林老師:“沒嚇他啊。我就是告訴他女同志生孩子是個非常危險的事,自古都是鬼門關前走一趟。”
我=_=:“他是醫生,他能不知道生孩子是怎麼回事嗎?再說難產又不遺傳。”
娘親:“你爸也是為你好,況且我們家骨架子都小。”
我望著我親愛的家人,洩氣:“我剖腹產還不行嗎?”
林老師突然一抖擻:“剖腹產,那你們就打算生一個啊?”
我:“嗯。”
林老師:“那……那給哪邊帶啊?”
娘親:“關你什麼事啊?自己孩子自己帶。”
林老師:“那不行啊,那我退休了我幹嗎啊?”
娘親:“你就不能陪陪我啊?!”
晚上睡前前,我拽拽顧魏的袖子:“我爸之前跟你說的什麼難產的那些,你不要多想,這不遺傳。”
顧魏一邊看書,一邊淡淡“嗯”了一聲,掀起眼皮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小心點好。”
=_=
父母來X市辦事,離開之前,和醫生爹媽還有爺爺一起吃了頓飯。不知道家長們怎麼腦電波交流達成一致,一擱筷子就給我們下指標了。
三十歲生孩子。從現在開始,抓緊享受二人世界,一邊享受,一邊調養身體。能不加班就不加班,能不熬夜就不熬夜,能不沾酒就不沾酒,能不吸二手煙就不吸二手煙。
我和顧魏:“……”
醫生娘:“就這樣吧,你們也不要再為這個事情鬧什麼彆扭了。”
顧魏:“我們沒鬧彆扭……”
娘親:“嗯?”
我們是不是平時太和諧了,導致我們稍微不和諧那麼一丁點就跟出了什麼大事似的?
顧魏失笑:“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們,我們倆真挺好的。”
我迅速點頭,點點點。
醫生爹:“唉!你們兩個……”
氣氛突然就變得惆悵了。
顧魏捏捏我手指,我立刻:“爸,媽,我們倆挺好的。”
顧魏笑:“相親相愛得不得了。”
我囧囧地附和:“啊!相親相愛。”
爺爺笑:“好了,別操心他們倆了,我看他們好得很。”
我和顧魏猛點頭。
氣氛又突然轉了回去,倆娘又開始聊旅遊的事,倆爹又開始聊工作的事,爺爺笑瞇瞇地看著我們倆:“吃飽沒有?吃飽陪爺爺散步。”
顧魏:“不會給我們上思想政治課吧?”
爺爺:“上什麼課啊,就你們倆這黏乎勁兒?”
其實家長是組團來調戲我們的吧?
晚上關了燈,我很小聲地說:“顧魏,我申請個事兒。”
顧魏:“什麼?”
我:“能……稍微……提早一點嗎?”
顧魏:“嗯?”
我:“我二十二歲認識的你,三十生,豈不是步了林老師的後塵,八年抗戰?”
顧魏:“嗯,批准了。”
我剛在心裡“Yeah”了一下——
顧魏:“那就七年吧。”
我……七是你幸運數字嗎?這麼執著?
我:“你想四十歲再當爹啊?!”
顧魏笑:“不會算數了?你二十九我三十五。”
我:“那第二個不就四十了嗎?”
顧魏突然一愣:“林之校——”
我:“那個……那個,我想了一下,我覺得,兩個孩子挺好的,互相有個伴兒,獨生子女都太孤單了。你看,我和小仁,從小做伴,長大了性格多討喜啊,你再看大哥……”
顧魏:“你剖兩次嗎?肚子上兩道疤?”
我試圖活躍氣氛:“這個……要么,一個位置剖兩次?”
顧魏:“林之校!”
我:“……”
顧魏躺好:“一個。睡覺。”
我:“……兩個。”
顧魏:“!!!!!”
我:“報效祖國啊!現在老齡化這麼嚴重。”
顧魏:“兩刀。”
有這麼談話的嗎?!無力……
我永遠不知道你多愛我,如同你永遠不知道我多愛你
和顧魏去看爺爺。坐在茶海邊看著爺孫倆並肩站在露台上打太極。
跨越了近六十個年頭,他們的眉眼和骨子裡的神韻,如出一轍。
我說:“顧魏,六十年後,你要是保持著爺爺這個狀態,我就一天給你寫一封情書。”
顧魏:“為什麼要等到我七老八十的時候?”
我笑:“因為怕你被別的老太太拐跑了。”
跟同事學了雜糧小煎餅,爺爺站在我旁邊看我做試驗。第一塊出來,爺爺嚐了一下:“不錯。”
顧魏進來:“你看你,笑得那叫一個甜。”
我:“哎……”第一次就這麼成功必須高興啊!
爺爺笑:“小家伙,你吃醋吃到我這兒來了。”
奔四的顧魏同志,在接下來的兩天裡,一直被我喊作“小家伙”。
顧魏洗完澡往床上一趴,伸懶腰。
我跟著往他背上一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啊!”
顧魏:“那上一百年你幹嗎去了?”
我:“吃齋念佛,行善積德。”
顧魏失笑。
我:“投胎之前我還做義工,幫孟婆灌路人,灌了一個又一個,灌了一個又一個。”
顧魏:“啊……”
我:“然後看到一個喜歡的,覺得,噫,這小相公不錯,Mark一下,就轉身跟著你投胎了。”
顧魏:“……”
一次顧魏值夜班,我一個人不知道晚飯吃什麼,在廚房東摸摸西摸摸,壁櫃拉開,發現被打入冷宮許久的烤箱。於是搬出來研究食譜。烤了條黃魚,順手包了個紅薯放進去烤,不亦樂乎。
第二天早上,顧魏回來,看到廚房的烤箱和半個紅薯(太大了沒吃完),到臥室問我:“你昨天晚上吃的烤紅薯?”
???我:“嗯……”(還沒醒透。)
於是十分鐘後爬起來,發現顧魏在廚房裡乒乒乓乓。
我遊蕩過去,豆漿機在轉,電餅鐺在烤南瓜餅,烤麵包機開著,烤箱開著,微波爐在轉,平底鍋還在煎東西。
我:“你沒吃早飯嗎?”
顧魏:“沒認真吃。”
我:“你在檢查廚房所有的家用電器嗎?”
“看你太可憐了。”顧魏一邊翻火腿,一邊說,“我不在家,你晚飯也太湊合了吧?”
我:“我昨晚上一條烤魚、一盤沙拉、一杯果汁、一盤烤紅薯片,葷素搭配營養齊全。”
顧魏:“……”默了一會兒,撇撇嘴,“我就是心血來潮想給你做頓好的。”
還有一次,他值完夜第二天交班之後,臨時出了些情況拖延了時間,回來的路上又碰上堵車,到家已經快一點了還沒吃午飯。
我想縮短時間讓他趕快吃,於是就問:“你想吃餃子還是面?”
顧魏:“不怎麼餓。”
我做了一大碗蔬菜菌菇湯。
剛才還說不餓的人,洗完澡晃出來,就端了筷子開吃。
顧魏:“我怎麼就做不出這味來?”
我:“因為你不滴芝麻油。”
顧魏醍醐灌頂:“哦!”
我:“也不放紫蘇葉。”
顧魏一副打通任督二脈的表情:“原來老婆就是芝麻油加紫甦的味道。”
在書房寫東西,突然心率過速,胸口悶得喘不過來,出不了聲,把手裡鋼筆拋到地板上。顧魏在外面聽到聲音問了句“怎麼了?”走進來,手裡書扔到一邊,跑過來把我抱到地板上放平。
我擺擺手,一下一下撫過胸口,過了一會兒緩了過來:“沒事了。”
顧魏依舊皺著眉頭。
我:“突然喘不上氣。”
顧魏:“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我:“就是普通的竇性心律不齊。”
顧魏:“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我想了想:“好小了,小學初中吧。當時醫生說青少年比較常見,大了就好了。”我摸摸他的臉,“別緊張。”他胸口和後背都出汗了。
儘管顧魏打電話回家,娘親翻出若干年前的診斷讀給他聽,我還是被拎去醫院又做了檢查。時隔多年,再次背著Holter回家。
坐在沙發上和顧魏大眼瞪小眼。
我試圖搞笑:“像不像機器人?”
顧魏一點也不配合,面無表情。
我:“沒事的。”
顧魏依舊面無表情。
我笑著去揉他臉:“如果我出廠有問題,允許你找我媽退貨。”
顧魏:“什麼跟什麼啊!誰要退貨了?!”
晚上,和顧魏肩並肩躺著聊天。
我摸著身上的電線:“變形金剛有人愛,變形女金剛沒人愛。嘖,這個手感……”
顧魏:“昨天你嘴都白了。”
我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沒事。說明我還小著呢。”
第三天去醫院拆Holter。
晚上睡覺,顧魏把我圈在懷裡,一只手貼在我胸口。
顧魏:“我怎麼覺得你心跳還是有點劇烈。以後一定要注意。”
我:“……”
任何女人胸口放了只男人的手,心跳都會不正常的好嗎?
一次出差,對當地的一種花粉過敏,回來之後身上起了大片的水泡疹,剛好是六七月的天氣,實在是——心情焦躁。
醒著的時候還好,睡著了意志力比較薄弱——
顧魏:“手不要抓。”
我:“癢。”
顧魏:“女孩子身上不能有疤。”
“……”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顧魏嘆了口氣,把我扣在他懷裡,抓住我的雙手:“睡覺。”
他就那麼整晚扣著我的手,扣了三天。
我要出差,出差前一天整理更衣間,顧魏站在旁邊看。
我挑了十件襯衫,五條褲子,搭配好,按順序掛好,告訴他:“你按順序穿就行。”
算了算時間,外套從厚到薄:“降溫換厚的,升溫換薄的。”
鞋子單獨一排,想了想:“跟著感覺走,實在不知道怎麼搭就……就亂搭。”
顧魏失笑:“我要步林老師的後塵了,這麼著我遲早要喪失自理能力。”
我:“啊哈,那再好不過。最好是你離了我就不能活。”
顧魏撇嘴:“你終於暴露內心陰暗面了。”
=_=
晚上,關了燈,顧魏輕聲說:“林之校,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我“嗯”了一聲。
他看著我眨了眨眼睛,最後湊過來在我額頭上親一下。
我趴進他懷裡:“你在家注意休息。”
我們都不是習慣把“愛”掛在嘴邊的人,相戀這麼多年,我們從沒問過對方“你愛我嗎?”之類的問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問,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寫完一本日記,拿了本新的。顧魏看到,拿過去翻開扉頁,籤上自己的名字。
我→_→……
之前每本日記的扉頁我都會隨便寫一句,大多是翻開新本子時的心情,諸如“goodgoodstudy,daydayup”之類。
結果看到右下角顧魏的名字,就囧在那。
顧魏:“你寫啊。”
我:“寫什麼啊?”
顧魏:“想寫什麼寫什麼啊。”然後又補一句,“不要太奇怪就行。”
我:“日記本你還給我提要求。”
顧魏攤攤手,一副“您隨意”的模樣。
我剛抽了只筆,他又在旁邊:“我簽了名的啊,你不要亂寫。”
我失笑,你是有多怕我在上面寫一句“所嫁非人”啊?
寫完之後,遞到他眼前,顧魏看了一眼,抿嘴笑笑,一副“我又沒在意”的調調,繼續低頭看書。
“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顧魏
2014.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