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 第65章

埋葬

天宮蟠桃園,枝丫蔥翠,蟠桃碩碩,天後正坐在石椅上和仙娥對弈談笑,天帝信步走了進來,一旁候著的仙娥急忙行禮。
見暮光神色有些不對,天後擺了擺手,讓一衆仙娥退了下去,臉上猶帶笑意:“你今日怎麽得空來了我的蟠桃園?”
因著和景昭把話說開,天後最近的心情倒是不錯,對著天帝也是難得的沒有冷臉。

天帝看了她一眼,沉吟道:“今日天啓真神遣鳳染傳話……”
天後臉色一僵,掩在繡袍下的手瞬間握緊,猛然起身,道:“什麽話?”
天帝被她緊繃的模樣弄得一怔,道:“你這麽急做什麽,沒什麽大事,只不過是讓我禦傳三界,以後誰都不得再提起上古真神 覺醒前的 事。”
天後亦是微微一愣,将手中的棋子放下,起身道:“你是說禁止再提和後池有關的事?爲什麽?”
“我也猜不透,當年天啓真神把上古真神帶回了清池宮,之後就沒了上古真神的消息,我猜著她應該是在閉關凝聚神力,所以 這些年來 我履上清池宮,才沒有接見于我。至于天啓真神的禦旨,我們照辦就是,日後自然會知曉原因。半月之後東華壽宴,你 要和景昭同往?”天 帝提起另一事,問道。

天後點頭,重新坐下,神情依舊有些恍惚。
“景昭如今執掌蒼穹之境,仙妖又有嫌隙,你還是慎行得好。”雖然白玦真神并沒有真正統馭妖界,可仙妖百年争端,血仇早 已結下,仙 界諸仙君對景昭必定是恭敬有餘,愛戴不足。
“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白玦真神畢竟超脫三界,沒有人敢得罪景昭,怎麽,景澗還是不肯從羅刹地回來?”
“他執意如此,羅刹地乃是兩軍交戰最爲兇險之處,這些年也虧得他守在那裏,森鴻才難以惹出大的紛争來,當年我進攻妖界 ,本想讓 三界安穩,卻不想森簡甯願以身戰死,也不願讓妖界歸于我統馭之下,哎,如今想來,倒是我當初一意孤行之錯。”天 帝搖了搖頭,神情有 些惆怅,他和森簡鬥了幾萬年,卻不想竟是這般結局收場,如今仙妖仇怨結下,再也難解。

天後擺了擺手,道:“随他吧,他呆在羅刹地,總比一天到晚記挂著那個鳳染要好。”
天帝頓了頓,眉一挑,轉移了話題:“明日我再去一次清池宮。”說完便消失在了蟠桃園。
天後沉默片刻,起身正準備将仙娥召進,擡眼看到不遠處蟠桃樹下的紫衣人影,神情驟然僵住,眼底現出微不可見的驚懼來。

紫袍飄曳,神迹飄渺,一如當年,可她心底卻再也沒了崇敬恭順之心,唯留下驚懼惶恐。

“見過神君。”天後頓了頓,走上前對著那背影行了一禮,到底統馭了三界幾萬載,心氣早已非當年可比,縱使驚慌,可也沒 有失了禮 數。
蟠桃園中仙氣缭繞,越發襯得那人不可親近,天啓久久沒有搭腔,天後只得彎著腰,不敢有半分放肆。
“蕪浣,這六萬年來,最讓我意外的,是你。”
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天後微微垂頭,瞳色數變,最終沉下。
“我當初還以爲你真的對古君情有獨鍾,改了你那自私的性子,卻不想他死後,你依然在天後之位上甘之如飲,毫無悲痛。”
感覺到那股壓迫緩緩逼近,天後瑟了瑟,沒有出聲。

“我們四人死的死,傷的傷,十不存一,可你卻毫無思悔之心,不知這六萬年天地至尊,你坐得可安好?”天啓回轉頭,看著 低下頭的 蕪浣,嘴角勾勒出危險的弧度:“我可是萬年來都不敢忘記你當初拜賜給我們四人的大恩大德!”
冰冷刺骨的煞氣迎面而來,嘲諷似穿透了骨血一般,無形的大手勒住蕪浣的脖頸,将她提離地面,蕪浣整個人呈現青白的死氣 來,她睜 大雙眼,不敢反抗,面上再也沒了往日的高貴倨傲,滿是驚恐。
似是過了億萬年那麽久,天啓看了她一眼,手一揮,将她放了下來。
天後落在地上,腿一軟,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蕪浣自知身犯大過,還望神君看在往日情分上……恕罪。”

天啓看著跪倒在地的蕪浣,神情中滿是嫌棄。當年他們四人身邊皆有靈獸陪伴,千萬載下來,早已将他們當成了至親之人一般 ,可不想 他如此相信于蕪浣,最終卻因她之故害了上古,更緻使四大真神相繼隕落,上古界塵封。
可是,當年的事他必須瞞下去,對如今的上古而言,蕪浣還是那個陪了她千萬載的人。

“我可以讓你安安穩穩的做暮光的妻子,天界之後,當年的事我也不會告訴上古和白玦。”
天後頓住,不敢置信的擡頭,看到的卻是天啓眼底徹骨的寒意。
“但是……蕪浣,你記住,若是你日後敢再提起半句關于後池的事,我一定會讓你堕入九幽煉獄,永世不得超生。”

幽幽的聲音在園中回蕩,天後握緊顫抖的手,兀然朝天啓的地方望去,卻看到蟠桃樹下空空如也,唯留一支冰冷的紫色靈箭插 入地上, 泛著兇冷的光澤,随即那靈箭緩緩消失,化爲靈氣散在了園中。

九幽之地,乃真神天啓鍛造的煉獄,專押天地間至邪之物,入者永世不得超生,這支九幽令箭已有數十萬年不曾出現過了。
天後倒吸一口涼氣,握緊的雙手隐隐泛白,倒在地上,良久之後,她兀然擡頭,神情複雜憤恨,手一揮,蟠桃園中大半仙樹全 部化爲灰 燼。

上古,六萬年了,你還是陰魂不散!或者我是不是該認爲天啓千辛萬苦瞞住屬于後池的一切,也是因爲你!

回到清池宮的天啓,沒有停歇便朝上古的房間走去,臨近時,看到一群仙娥輕手輕腳慢行,便也輕輕靠近。
推開房門,上古斜靠在榻上,手裏端著一本書,換了一身清爽小白袍的阿啓趴在她膝頭睡得正酣,兩只小手緊緊的抓住上古的 衣角,他 神情微微和緩,剛才見到蕪浣的戾氣也消了不少。

“怎麽,還有人敢惹你生氣?”上古合上書,見天啓一臉煞氣,笑了笑,擡手拿起一旁擱置的布巾擦了擦阿啓嘴角的口水,随 即對天啓 道:“這孩子是白玦的?”
天啓早知道上古鬧了個誤會,但如今也找不到更好的說辭,倒也不戳破,點點頭:“阿啓自出生來便在清池宮,她娘親……已 經過世百 年了,白玦如今顧不到他,我就把他留在了這裏。”
“我倒是沒想到以他的性子也會有這種事發生,那凡間女子模樣生得可算周正?”
天啓極快的掃了上古一眼,道:“模樣周正,氣質上佳,就是有些小脾性。”
“真是可惜,她如今不在了。”上古歎了口氣,抱著阿啓起身,朝内室走去:“今晚就把他放在這裏吧,明日再讓鳳染把他領 走。”

天啓看著一大一小兩人消失在外室,笑了笑走了出去。
鳳染站在門外,看著天啓走出,皺著眉道:“天啓,這是怎麽回事,碧波說……”
“鳳染,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可是阿啓知道他娘親是……”
“那孩子比你聰明,他知道該怎麽做才能留在上古身邊。”天啓回頭,見鳳染抿著唇神情憤然,突然苦笑起來。
“我一直以爲,這百年,我是最迫切的等著她醒來的人,如今才發現,或許這份執念我還不如阿啓。”
想著那孩子在沉睡中還緊緊抓著上古衣角的樣子,天啓轉身朝院外走去,低沉的聲音卻悄然傳來。

“也許上古會有恢複記憶的一日,但那一天真正到來時,她最不能面對的,不是白玦,反而是阿啓。”
那孩子,成熟懂事得讓人心疼,百年前的糾葛放在他身上,太沉重了。
但是,想起阿啓身上血緣的另一半,天啓的臉立馬便沉了下去,落腳的聲音都有些兇狠起來。

蒼穹之巅,桃林中。
坐在石椅上的白玦端著塊木頭,手中握著雕刀慢慢雕刻,木頭上小孩的模樣活靈活現,煞是可愛。
察覺到天際的氣息,白玦頓了頓,将手中的東西放入袖袍,朝來人看去。
天啓落在他不遠處,連看都懶得看他,懶洋洋的丢了句‘上古醒了,但是她只記得六萬年前了,你好自爲之’後又消失在了原 地。

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世間再也沒了清池宮的小神君後池,唯有重新覺醒的真神上古。

桃林中一片靜默,坐在石椅上的人低著頭,握著雕刀的手泛出青白的痕迹來,他重新拿出挽袖中的木頭,垂著眼,良久之後, 那只拿著 木頭的手卻突然毫無預警的顫抖起來。

清風拂過,他身後挽著長發的錦帶落在地上,長發揚展,恍惚之間,似是看到……
那一頭墨黑長發,漸漸化爲雪白。

65、火鳳

火鳳

大澤山的東華上君曆經上古,在仙界威望極高,但這小老兒活了幾萬年,也有不少怪癖,不喜熱鬧便是其中一件,自從兩百年 前的壽宴後,他就鮮少出現在人前,這一次還是他座下首徒閑善仙君重曆大劫,晉爲上君,他一高興,便應承了一衆徒兒舉辦這次 壽宴的事,但只要一想到兩百年前那次不甚平坦的宴會,這個幾萬歲高齡的小老兒總會唏噓幾聲。

當年的座上客紫垣仙君早已在凡間曆經幾世,受盡輪回之苦,二皇子景澗駐守羅刹地百年,堪爲一方将神,景昭公主掌管蒼穹 之境,貴不可言……而當初一步也不曾踏入過大澤仙邸的後池上神更是覺醒爲上古真神。
白駒過隙,物是人非,說的便是如此,他這個糟老頭子幾萬年的日子,還不如三界幾百年的變化來的精彩紛呈。近一月來,壽 宴越發臨近,東華上君的感慨便越是多。

“師尊,昨日景昭公主的侍女來了一趟,說明日天後會和景昭公主一起前來拜壽,讓您老人家做好迎駕準備。”
東華上君在後山空冢邊上叼著根野草打坐,二弟子閑竹在仙邸裏半響尋不到人,想到此地,這才匆匆趕來。
“哎,夭壽哦!老頭子過個壽宴,還得迎駕!我就跟你們說了别弄什麽壽宴,這不,麻煩來了吧!”東華上君歎了口氣,拍拍 膝上的塵土,本就皺巴巴的臉看起來越發愁大苦深。
“師尊,此話何意?天後親自前來爲您祝壽,仙界哪個仙君會有您這份榮光?更何況景昭公主如今身份更是不同尋常……”

東華上君擺擺手,見徒弟一臉疑惑,苦笑道:“天家素來排場就大,更何況還是天後出行,你明日且等著看吧,十鸾鳳駕總是 少不了的。而且不管怎麽說,如今白玦真神庇佑著妖界,我仙族和妖族開戰百年,仇怨積深,景昭公主雖身份尊貴,可到底還是會 引得一些仙友不滿。”
閑竹聽得此話,也頗爲贊同,但見東華上君隐帶愁容,便安慰道:“師尊無需多慮,天後身份尊貴,停之定然不久,至于景昭 公主,代表蒼穹之境前來,諸位仙友想必能夠諒解,您只管做好明日的壽星公就是。”

見東華上君神色怏怏,閑竹懂眼色的行了一禮退了下去,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一事,回頭問道:“師尊,今年上山的階梯,是 否還如往年一般用仙力打點打點?”
自兩百年前的壽宴後,東華上君每年都會下令在他壽辰的前一日将大澤山的石梯休憩一番,數百年來,從未間斷。
這麽一說,剛才還悶悶不樂的老頭子立馬來了精神,大手一揮,道:“當然要,這可是老頭子我當年應允了後池上神的,你只 管按往年一樣就是。”
閑竹低應了一聲,暗道師尊‘老頑童’,領命而去。

“哎,也不知道這百年來爲何大澤山的靈氣降了不少。”東華上君重新拔了根野草,朝一旁的空冢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繼續 打坐。

清池宮這邊,上古抱著拽著她衣角不撒手的阿啓正在後山裏打轉。

“姑姑,不對不對,碧波不吃這種蟲子。”
上古拿著跟木棍,上面幾只小蟲子可勁著折騰,阿啓嫌棄的看了一眼,立馬擺手不屑一顧。
“阿啓,碧波是水凝神獸,只需要以靈藥喂養就可,不需要吃什麽蟲子。”上古掰過阿啓昂在後面的小腦袋,不遺餘力的耐心 教育。
碧波飛在二人不遠處,不停地點著頭,看著木棍上的蟲子一臉慘白。

“碧波不是鳥嗎?鳥不就是要吃蟲嗎?我以前找的那些白白嫩嫩的蟲子,它都吃了。”阿啓撓了撓頭,朝上古看去,眼底滿滿 的寫著‘快誇我吧’‘快誇我吧’的小驕傲。
聽見這話,上古狐疑的朝碧波看去,舉了舉手上的木棍,神情裏就有了絲不可思議:“碧波,你喜歡這玩意?”
“阿啓,你還說,明明是你逼我吃的!”在上古匪夷所思的目光下,一旁憋屈得說不出話的碧波終于爆發,扭著肥胖的身子在 空中胡亂的轉圈,尖利的嗓音穿透後山,一下子驚走了不少鳥兒。

阿啓扁扁嘴,一把抱住上古的脖子,扭了扭小身子,嚷道:“姑姑,你别聽它說,明明是它喜歡吃的。”
上古被這兩個家夥折騰得啼笑皆非,拍了拍阿啓的腦袋,笑道:“好了,阿啓,你是個小男子漢,怎麽還這麽喜歡撒嬌。”
阿啓抱著她‘哼哼’了兩聲,把頭伏在她肩上,沒隔一會,便睡著了。

上古喚了碧波一聲,朝前殿走去,路上正好遇到處理完瑣事的鳳染,便邀了她一起回清風苑。

鳳染跟在她身後,神情倒是比前幾日剛見上古時輕松了不少,她性子本就大大咧咧,位别之分一向看得不重,更何況和阿啓相 處了幾日,上古剛蘇醒時的那股子冷清和漠然淡了很多。
只是,她終究是上古真神,鳳染可以敬重,但卻再也無法像對待後池那般親近随意。

“神君,不知您有何事要問?”鳳染侯在室外,等上古把阿啓安排妥當出來後,才恭聲問道。
聽見鳳染的稱呼,上古靠在軟榻上,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如上次那般特意糾正,道:“天啓沒在清池宮?”
“天啓神君有事外出了。”
“問你也一樣,當初我覺醒之時古帝劍是否是銀白之色?”
鳳染心底打了個突,驟然擡頭朝上古看去,道:“神君可是記起了百年前之事?”
上古驚訝于她的失态,搖搖頭:“古帝劍乃我用混沌之力鍛造萬年才成,經銀白方化墨黑,百年前我覺醒時神力不穩,定然無 法将它完全喚醒,自然只會是銀白之色。”
鳳染想起剛才的失态,眼底的驚喜慢慢退卻,尴尬道:“下君不知此事,還請神君……”
“無事,這不重要,我只是想問一問你,你可知當年古帝劍是從下界何處而來?”
聽天啓說古帝劍是在她覺醒之日突然出現的,那這幾萬年來自然有存世之處,古帝劍中蘊含的混沌之力渾厚無比,也許那地方 遺留的神力可以讓她的早日恢複全盛之勢,開啓上古界。

鳳染這才明白上古提及古帝劍的原因,答道:“我聽天啓神君提過,古帝劍以前埋在大澤山下的空冢之中。”
“大澤山?”上古挑了挑眉,表示疑惑。
“是東華上君的洞府之處,在東海之濱,兩百年前我和你……”鳳染頓了頓,才道:“和神君曾一同爲東華上君祝過壽。”

上古也知道鳳染說的是後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鳳染知道她已經問完,行了個禮正準備退出去,淡淡的聲音卻自身後傳來。

“鳳染,你張揚霸道本是天性,若是在我面前服服帖帖,誠惶誠恐,反倒失了本心,我看著也累,以後還是不要拘謹了。”
鳳染頓了頓,她實在不知爲何上古會在這個問題上如此執拗,遂轉身攤了攤手,神情有些無可奈何,道:“神君,不是我放不 開,只不過你是上古真神,我只是一只後古的小鳳凰而已,咱倆的距離恐怕用擎天柱也量不出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後古的小鳳凰?”上古饒有興緻的打量著鳳染,突然道:“鳳染,你可知爲何當初鳳凰一族會将你驅逐?”
鳳染見上古盤著腿撐著下巴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那樣子十足像是盯著珍馐美味一般,渾身打了個激靈,道:“我自有記憶起便 在淵嶺沼澤中由妖樹撫養,并不知道原因,不過後來我曾悄悄回過鳳凰一族的栖息地,問過一些族人,他們說我降世時火雲滿天, 被族長視爲不祥之兆,乃邪惡之身,所以才會……”

“鳳凰一族的族長?雲澤那個老家夥是這麽說的?”上古挑了挑眉,神情頗爲詫異,眉角皺起。
“雲澤老族長在混沌之劫到來時就隕落了,現在的族長是天後蕪浣。”鳳染搖了搖頭,道。
“是蕪浣?”上古朝鳳染看去,有些明了,半響後才道:“鳳染,上古諸神司職天命,與天地同生的神獸一般也各有異能,白 玦的火麒麟紅日和天啓的上古蟒龍紫涵皆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神獸,至于炙陽,他司職大地,故座下神獸是一只萬年玄龜,乃玄武一 族的王者……”
見上古開始講解四大真神座下神獸,鳳染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明白了上古話中對那四只神獸毫不掩飾的贊揚之意。

想起天後的德性,她突然道:“我鳳凰一族的老族長不是尚在,神君你怎麽選了天後爲坐下神獸,難道是早就看出她将來有一 日會成爲我鳳凰一族的王者?”

上古打量了鳳染一眼,慢悠悠道:“十萬年前,鳳凰一族的皇者承我父神之令爲我坐下神獸倒是不假,不過當初鳳凰一族的皇 者并未降生,還只是一顆蛋,雲澤便讓我先随便擇一人在身邊,我見蕪浣聽話懂事,便帶她回了朝聖殿。”
鳳染神情愕然,見上古看她的眼神越發古怪,心裏有些發虛,道:“你是說……天後蕪浣并非我鳳凰一族的皇者?”
“那是當然,五彩鳳凰雖少見,但在修煉神力上卻并非拔尖之資,若以她的神力也能爲皇者,那你鳳凰一族又怎可占上古神獸 鳌頭千萬載?”
“那真倒黴,自老族長死後,天後是族人中修煉最高者,我族皇者既然未出世,她當族長也是理所當然。”鳳染聳聳肩,道。

“誰說鳳凰一族的皇者沒出世?”上古慢悠悠的把鳳染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半響後,頗爲意猶未盡的眯著眼道:“鳳染,火鳳 凰擁有涅永生之力,乃鳳凰一族的皇者,每一代的火鳳凰自願放棄永生後,新一代皇者要十萬年才會降生。不過,此事只有我和雲 澤知道,你們族人并不知曉此事,所以當初你降生後他們才會把你遺棄在淵嶺沼澤。”

上古擡眼,眉角煥然,見鳳染睜大眼,臉上色彩紛呈,心情一時變得極好,她站起身,走到鳳染面前,伸手挽過她長及腰間的 血紅長發,行了個古禮,看著鳳染,揚眉輕笑。

“你好,十萬年不見,我的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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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鳳染被TX了,有木有,嘿嘿。

BW們,浮出來吧,外面有蟲吃喲,白白嫩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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