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隱天下 第77章 牢房幽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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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和皇甫無雙趕到馬廄時,發現馬廄被禁衛軍團團圍住了。而率領禁衛軍的,恰好是安。若非安,恐怕花著雨和皇甫無雙都不能向馬廄邁進去一步。

縱然是安,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向花著雨徇私情,只讓他們透過窗子看了一下老虎下頜處。花著雨驚異地發現,除了自己昨夜刺進去的那支箭,那裏還刺了一把短刀。

可見,那暗器早在昨夜混亂之時,就被人拔除了,且,又特意派侍衛在那裏補了一刀,消除了傷口處的痕跡。

幕後之人,果然做事滴水不漏。

唯一有可能的證據被銷毀了,如今,能做的,就是將老虎的屍身銷毀,讓別人也查不出老虎被控製的痕跡。這樣炎帝就算再懷疑是皇甫無雙做的,也是沒有證據的。而要想毀掉老虎的屍身,只有等到晚上了,但花著雨擔心的是,在晚上之前這段工夫,對方會不會將證據抖出來。

有時候盼著天黑,天就老也不黑,日頭就好似被黏在空中一般,不再移動。終於到了黃昏時分,那邊還沒有動靜傳來,花著雨稍稍放鬆了一下。卻未料到,回雪竟然到清苑來尋她了。

出什麽事了?”眼見得回雪一向沉靜的臉上,有一絲慌亂,花著雨心中一沉,莫不是才一日不見蕭胤,他的傷勢便惡化了?

回雪悄悄說道:“公主,殿下剛剛得了消息,皇上身子近日不太好,所以,殿下要急著趕回去了。今夜就走!”

花著雨心中一沉,上一次在那幕達大會上,她便感覺北帝有些沒精神,沒想到竟然是病了。若是一般小病,肯定不會萬裏傳書的。蕭胤是為了她才到南朝的,萬一北帝有個意外,他趕不回去看北帝,那叫她情何以堪?

他現在在哪裏?”花著雨問道。無論如何,她都應該去送一送蕭胤。

殿下到南朝皇帝那兒辭行去了,應當待不了多大會兒就會出來。我們的車馬已經在行宮外了,公主隨我直接到宮門口去等吧!”

你先走,我一會兒再去,我在下山路上等著你們。”姬鳳離已經懷疑她了,她現在萬不能再和回雪一起了。

回雪點了點頭,便自去了。

日暮時分,西邊的天際,一簇簇雲朵好似抹上了一層胭脂,絢爛而奪目。山風帶來陣陣涼意,路旁山間的野花,隨風飄出縷縷幽香。

流風、回雪、輕雲、蔽月,以及蕭胤隨行的侍衛都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簇擁著一輛馬車緩緩行了過來。蕭胤此番剛剛受傷,卻是騎不得馬了。

炎帝受了傷,行宮內局勢一片混亂,所以蕭胤的離開,並未大張旗鼓,炎帝只是派了兩名官員前來相送。而這兩名官員之中,竟有一名是溫太傅。

其中一名官員隔著馬車的窗子對蕭胤說了一番客套話,便離開了,而溫太傅卻是隔著窗子說了好久,讓躲在灌木叢中的花著雨等得好心煩。真是不曉得,溫太傅和蕭胤有什麽話說,竟能說這麽久。

到了後來,大約是蕭胤不耐煩了,催促侍衛們起程。馬車漸行漸遠,溫太傅不舍地一直凝望著馬車,直到馬車拐彎不見了,他還在那裏望著。

花著雨微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待到馬車行到她藏身之處,她悄悄縱身躍到車轅上,掀開車簾鑽了進去。

天色有些暗了,車廂頂上的四角,分別掛著幾顆散發著柔光的夜明珠。

蕭胤斜倚在臥榻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看上去疲倦而落寞。唯有那雙紫瞳,帶著一絲不舍,深深地凝視著乍然出現的花著雨。

車廂內並非蕭胤一個人,在他身畔,竟然還坐著一個人,是一個女子。她背對著蕭胤,坐在那裏,臉朝著車廂一角,似乎在哭泣。

那女子似乎也聽到了動靜,緩緩轉過臉來,一張嬌美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如同梨花帶雨般惹人憐惜。

花著雨望著眼前女子熟悉的臉,頓時一愣。

這個女子,竟然是溫婉。

溫婉竟然和蕭胤一起坐在馬車裏,這是怎麽回事?

她想起炎帝為蕭胤設的接風宴上,蕭胤專程點名聽了溫婉撫琴。原本,他見到溫婉的畫像,就已經動心,如今看到了真人,恐怕是再次動心了吧。

宴會上,炎帝也說了,如若他看上誰,就讓誰和親去。想必,是他臨行前向炎帝要了溫婉吧。不過,溫婉已經是秀女了,炎帝竟然也答應,而且,就這樣悄然讓溫婉嫁到北朝去。怪不得,溫太傅方才是那樣不舍!

蕭胤舍身救她,讓她萬分感動。可是,人家或許也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如若,沒有了卓雅的身份,他或許不會那麽做的。

思及此,花著雨的心便慢慢沉了下來,她扯出一絲笑容,澀聲說道:“聽聞殿下要回北朝了,我們太子殿下特囑托奴才前來相送,願殿下一路順風,早日抵達北朝。”

這句話說得有些冠冕堂皇,不這樣不行,因為車中有溫婉,所有道別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她只有這樣說,說自己是奉了皇甫無雙的命令前來相送。

蕭胤聽完花著雨的話,深深地歎息一聲,伸出修長有力的手輕輕覆在花著雨手上,輕輕地攥了攥,好似要將他身上的力量,通過碰觸,傳輸到她身上一般。

哼,想不到堂堂的北朝太子,竟然會是個斷袖,竟然會喜歡一個太監。哈哈……”溫婉在一側冷冷說道,聲音清冷而鄙夷。

花著雨心中一驚,拂袖甩開了蕭胤的手,抬眸冷冷凝視著溫婉道:“溫小姐你誤會了!”

誤會?”溫婉臉上的清淚已經擦拭幹淨,此時高高昂著頭,雲鬢如煙如霧,那個步搖在鬢邊搖曳著,端的是華貴逼人。她唇角掛著一絲清冷美麗的笑意,緩緩轉首望向蕭胤,冷聲問道,“北朝太子也認為溫婉誤會了嗎?”

蕭胤修長的劍眉擰在了一起,他回首朝著溫婉淡淡一笑,紫眸瀲灩,薄唇微揚,就好似暗夜花開。不經常笑的人,笑容往往是致命的。

但是,花著雨卻知曉,蕭胤的笑,往往是對方噩運的開始。她至今忘不了,在將她扔入紅帳篷前,他那一笑的勾魂攝魄。果然,溫婉還沒有從蕭胤這一笑中回過神來,就聽得蕭胤淡淡說道:“是,你的確是誤會了!”話音方落,蕭胤便伸指,點中了溫婉的昏睡穴。

我知道,就算是父皇病了,你還是不願意隨我走的,是吧?”蕭胤眸光複雜地凝視著花著雨,好似洞悉了她的想法一般緩緩說道,“我說過,不會強求你回去的,既然你執意要留下,我便成全你。只是,如今南朝形勢風雲變幻,危險至極。如今這樣的形勢,要我如何放心離開!這個女人……”蕭胤瞥了一眼陷入昏睡之中的溫婉,靜靜說道,“倒是一個不錯的籌碼。如若,昨夜我救你引起了他們對你的懷疑,那麽,這個女人被我帶走,相信他們不敢對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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