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隱天下 第34章 毒入相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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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淡淡的月色如清霜般傾瀉而下,籠罩著蕭胤俊朗的臉部輪廓,幽深的紫眸中瀲灩著深深的愧疚。他聽到花著雨的話,抱著她的手臂顫了顫,摟得她愈發緊了。

如若有一絲可能,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這次統一草原,立了大功,已經引起夜氏一族的忌憚之心鹿弟年齡尚幼,父皇身體又不好,我若再不下手,北朝大權便會落在他們手中。夜妃娘家勢力極大,父皇又寵愛夜妃,而夜妃的破綻又太難找了,所以,我不得不貿然動手。”他靠在她唇邊低語,呼出的氣息拂在她燒得滾燙的臉上。

花著雨一直壓抑著的陌生情潮再也壓製不住,傾瀉而出,火燒火燎襲了上來。

這種感覺,如此陌生,如此可怕。她忍不住呻吟出聲,迷糊中竟然伸出手臂,鬼使神差地探到了蕭胤的衣襟裏,滾燙的小手撫在他的胸膛上。咣當一聲,是帳篷大門被踢開的聲音。

花著雨被這聲巨響驚得一震,瞬間清醒了些,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飛快地將手從蕭胤的衣襟裏抽了出來,毫不猶豫地一口咬在手腕上,直咬得鮮血橫流,痛楚難耐,她依然不肯鬆口。她只怕一鬆口,便再次陷入到恍惚之中。

她眯著雙眸,看清這裏並不是她的小帳篷,而是一頂大氣華貴的帳篷。

這裏,似乎是蕭胤的地方。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花著雨大聲說道,話一出口,那聲音竟是說不出的低啞魅惑,好似根本不是她的嗓音。

沒有本太子的吩咐,天塌下來也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流風,你們幾個,派人守著這裏。”蕭胤冷聲吩咐道,緊緊地關住房門,抱著花著雨,大步到了屏風後,將她放到了床榻上。

花著雨一脫離他的懷抱,便試圖站起來離開這裏,可是身子似乎已不再是她自己的了,早已經不聽她的使喚。甫一抬腳,便跌倒在地麵的氈毯上。

她蜷縮在深紅色的氈毯上,衣衫早已在方才無知覺時,被她自己撕扯開了。墨發披垂,襯得她紅唇嬌媚,肌膚白膩。她猶若一朵暗夜悄然綻放的罌粟,散發著致命的風華。但是,她因為咬著胳膊,神智並沒有迷失。她幾乎是惡狠狠地瞪著他,一字一句很冷很慢地說道:“蕭胤,你若是敢動我一個指頭,我明日便閹了你。”

蕭胤一顫,他承認,他的確對她起了非分之想。方才,他抱著她時,他感覺到她真是瘦得可憐,但是,那樣纖瘦清妍的身子卻似乎是有魔力一般,讓他忍不住想要一摸再摸。而現在的她,更是讓他幾乎把持不住。然而,她的話,還是猶如一盆冷水澆到了火苗之上,熄滅了他的渴望。

他退了兩步,坐到了椅子上,抱臂說道:“放心,我蕭胤不缺女人,所以,我從來不會強迫女人,但是,我也從來不會拒絕女人。如果,是你忍受不住,自己爬過來,可不要怨我。”

放心,我絕對不會的!”花著雨冷冷說道,鬆開口,又換了一個手腕咬了下去。

蕭胤望著她,劍眉微微皺了皺。他看著她手腕上不斷淌下來的鮮血,他覺得內心深處某個地方開始痛了起來,似乎她咬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他的心。

如果能,他覺得自己願意代替她來受這份折磨。可是,他什麽都不能做。

相思引不是普通的媚藥,否則,只要將她扔到冷水之中泡一晚,再輔以內力,便可以使藥力消失。可是,相思引是一味蠱毒,一旦發作,就只有兩個法子,要麽忍受,要麽和男子纏綿。

花著雨被情欲折磨得她幾乎昏過去,但是,那蠱毒的痛楚卻讓她保持了十分的清醒,讓她清醒地忍受著情欲和蠱毒的雙重折磨。

她覺得全身到處都疼,但是,她卻無法逃,只能忍受。可是,她實在忍無可忍。

花著雨猛然伸掌,拍向身側的床腳,只聽啪的一聲,上好楠木製作的床榻便嘩啦一聲,傾倒在地。床榻上的玉枕骨碌碌地掉下來,碎落一地。不遠處的屏風,受到她掌風的波及,搖晃了幾下,終於,也倒在地上。

她再出掌,只聽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過了一瞬,再看時,蕭胤的帳篷內,已經是一片狼藉不堪,沒有一件完好無損的物品了。自然,蕭胤若是物品的話,除外。

花著雨喘息著望向蕭胤,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因情欲折磨而水波瀲灩的眸中,折射著淩厲敏銳的光芒。她忽然唇線上揚,微微笑了,那笑容慵懶到極致,清冷到刻骨。

殿下,看在丹泓也算是幫了你大忙的分上,請你出去!”她緩緩說道。

蕭胤坐在椅子上,深深的眸光好似黏在了她身上。這樣的她,讓他心痛,也讓他挪不開眼。

他從椅子上長身立起,麵色複雜地望著花著雨,望著她的皓腕上,那一道道慘不忍睹的咬痕和鮮血。

他實在無法描述此時自己心中的感覺。他原本並不知相思引的藥力竟厲害到這種程度,他見識過她的堅韌,原以為她能忍受得住,可是,她竟痛楚至斯。

蕭胤伸手從貼身的衣兜中,拿出來一枚黑色的藥丸,仰首吞了下去。他心中清楚,一旦服下解藥,和她一夜纏綿,解除了她的痛苦,自己今夜的計謀就會自行戳穿。因為,這相思引的解藥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除非是下毒者。但是,他現在卻顧不得了。

帳篷外已經殺聲震天,他心中明白,定是夜妃父親夜狄率領禁衛軍反叛了,夜狄早就居心莫測,此次他陷害了他們夜家,他如何能心甘情願被擒?

外麵喊殺聲不一會兒便到了帳篷外,咫尺之間,他卻端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雙深邃的紫眸只緊緊望定了花著雨。

他在等。

待方才服下的解藥藥力開始起作用時,他長身而起,將身上的外袍除下,向花著雨緩緩走去。

男子的氣息一點一點,緩緩向花著雨迫近。直到離她咫尺之遙,他伸手捂著左胸,對著她神情極其嚴肅地說了一番話,那是花著雨所聽不懂的語言。在這喊殺震天中,這聲音聽上去是那樣溫柔,溫柔得令人難以招架。

似承諾,又似發誓。

蕭胤……你若過來,我……便閹了你!”花著雨嘶啞地說道,她不知道,縱然是說著這樣傷人的話,她的聲音卻低啞、魅惑、綿軟,就算世上再名貴的琴也奏不出這樣誘人的聲線。

依你,不過,你可以待明日再閹!”他這樣說著,人早已俯下身,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白皙的臉頰,再滑到她的脖頸上,在她精致的鎖骨處輕輕打著轉。

他的男性氣息、他的挑逗,無疑是最催情的藥,就如同在烈火上再添了一把幹柴,轟的一聲,幾乎所有的意識都離開了花著雨的身體。

她仰首,朱紅的唇擦過他微涼的肌膚,好似離開水的魚,忽而看到了清波潺潺的河水。她顫抖著去咬他的下頜。她是青澀的,並不知如何去緩解自己滿身的欲望和痛楚,但青澀的她別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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