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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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冬去春來,陽臺的臘梅不知不覺只剩一根根枯枝,被人換成了一束梔子花。

鄭書意喜歡這馥鬱的香氣,聞著就有夏天的味道。

她每一天都期盼著今年夏天的到來。

鳥語蟬鳴,花繁葉茂之時,她就要穿上婚紗嫁給時宴啦。

這一天,畢若珊收到了鄭書意寄來的請帖。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婚紗照,手邊的奶茶頓時就不甜了。

別人婚紗照裡新娘子都像個高貴的公主,就算笑也帶著一股嬌羞。

而鄭書意似乎不知道“嬌羞”兩個字怎麼寫,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

也不怕以後他們有了孩子,看見家裡掛的婚紗照會覺得自己的媽智商不太高。

看完請帖後,畢若珊又收到了鄭書意的消息。她發來了十幾張圖片,是婚禮策劃團隊提供的概念設計。

鄭書意:哪種好看?

花了好幾分鐘看完這些內容後,畢若珊含著淚打字。

畢若珊:操!!!

畢若珊:都好看!!!!

鄭書意:不要說這三個字,我已經聽時宴說煩了,快幫我選選。

這還真有點為難畢若珊。

婚禮地點選在愛爾蘭的阿黛爾莊園,這個酒店本身的環境就已經很美了,加上婚宴團隊的精心設計,讓她在這堆圖紙裡選出最好的,其難度比高考數學最後一道選擇題難度還大。

在她猶豫的幾分鐘裡,鄭書意又發來了幾張圖。

鄭書意:這個呢?設計總監說這是他今年準備拿來參賽的作品。

畢若珊把這幾張圖看了好幾遍後,打字的手變得顫抖,發自肺腑地吹起了彩虹屁。

畢若珊:這個好看!!!就它了!!!必須選她!!

畢若珊:不然我把頭都給你擰掉!!

畢若珊:就算我不能擁有這樣的婚禮,我也要在這種環境裡當伴娘!!

此刻,鄭書意正在婚慶公司。

她看見畢若珊的回復,勾了勾唇,又俯身去滑動身前的led屏。

這家公司的設計總監見鄭書意傾心於這個設計,說道:“光是看圖其實無法體會到現場的美,請您跟我來,我們公司有vr設備,戴上沉浸頭戴式設備,能身臨其境體驗婚禮現場”

五分鐘過去。

時宴合上手裡的雜志,抬起頭時,才發現自己的新娘不見了。

說來可笑,雖然他是新郎,但全程沒有任何發表意見的空間。

直到半個小時過去,鄭書意才一臉興奮地回了待客區。

她明明眼睛都在放光,卻在外人面前故作矜持地說:“我剛剛去看了,還不錯,你要去看看嗎?”

“你看好了就行。”

他光是看一眼那設計圖紙裡漫天的粉色泡泡就要窒息了。

鄭書意對他的表現很滿意,把圖紙遞給他:“那就這個了,你覺得呢?”

雖然是在問他的意見,但那語氣分明就只是意思意思。

時宴收了圖紙,卻沒展開。

“你不用再考慮考慮嗎?半個小時就做決定?”

鄭書意覺得他說得對。

這種一輩子一次的大事,確實不能草率。

於是她轉頭對設計總監說:“那我們回去考慮好了再聯系你們吧。”

回到家裡,鄭書意閑不下來,坐到沙發上把可供選擇的概念圖群發給自己的朋友們。

得到的答案非常一致。

人以群分,她的朋友們跟她一樣都無法抵抗鋪天蓋地粉色玫瑰蕾絲氣球構造的夢幻般的婚禮現場。

“好了,我已經決定好了。”

鄭書意說,“就今天跟你說的那個吧。”

說完她又捧著設計圖紙美滋滋地欣賞了起來。

卻聽見時宴冷不丁地說:“我不同意。”

鄭書意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我說,”時宴側頭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選這個。”

鄭書意眨了眨眼睛,“那你覺得哪個好?”

時宴:“除了這個,其他的都可以。”

鄭書意徹底愣住,好一會兒,仿佛遭受了毀滅性打擊,倏地坐起來,顫抖著嗓音說:“為什麼?”

時宴是故意跟她作對嗎?

時宴手臂搭在沙發靠背上,指尖玩兒著鄭書意的頭發,卻沒有立即回答鄭書意的問題。

於是新娘子使出了殺手鐧。

“時宴,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

頓了片刻,時宴的回答直戳要害,“太粉。”

他不想自己一生一次的婚禮,回憶起來。

――會覺得自己是個公主。

“太粉?”鄭書意揮開他的手,擰眉冷笑,“粉床單你不也睡了一年了?我也沒見你失眠啊。”

這件事不提也罷,提起來,時宴也有一番理論。

可轉頭一看見鄭書意,他的神情倏地柔和下來,眉梢抬著,寥寥一眼,卻釋放著只有兩人知道的信息。

“我睡的是床單嗎?”

“……”

鄭書意猛地把抱枕砸向他,鞋都沒穿就跑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

她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立刻抱著腿蜷縮在沙發角落扭頭看向窗邊。

如果《紅樓夢》重拍,此刻的鄭書意必定是林黛玉的最佳人選。

“唉,還沒結婚呢,就這樣對我了,不知道以後我在這個家還有沒有立足之地。”

說完,她用餘光瞥時宴。

卻見他支開放在耳邊的手機,問道:“你說什麼?”

鄭書意:“……”

“我說這個家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請你出去。”

時宴拿了一件外套,還真出去了。

鄭書意單方面的冷戰不過持續了半個小時。

聽著外面什麼動靜都沒了,她沒耐住性子,悄悄咪咪地走了出去。

她找了一圈,最後走到書房門口。

打開一條門縫,看見時宴正在看書。

她調整了一下表情。

以她對時宴的了解,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

於是她理了理頭發,踩著小碎步走了進去,弓腰穿過時宴的手臂,騰得一下坐進他懷裡。

時宴對著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已經習以為常,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同時還能面不改色地給書放上書簽。

不急不緩地合上書頁後,他才開口:“怎麼了?”

鄭書意抱住他的脖子,嬌滴滴地說:“老公,我從小就想擁有一個粉粉嫩嫩的婚禮,像公主一樣,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

時宴視線越過鄭書意,平靜地看著電腦屏幕:“你上個月說你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是老公敷你用不完的面膜。”

鄭書意:“……”

鄭書意雙手捧著他的下頜,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這樣吧,以後我每天下班都回來給你做飯,讓你每天都能吃上妻子做的愛心晚餐,好嗎?”

時宴:“那我還是選擇粉嫩婚禮吧。”

“……”

為什麼,在他微妙的措辭裡,鄭書意聽到了一股嫌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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