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列傳

作者:辰東

所屬書籍:遮天小說

這是為網絡遊戲《俠客列傳》寫的同名微小說,發出來給大家看。他們的官網也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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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堂腐朽,宦官當道,義軍紛起,天下大亂,山河破碎,烽火連天,民不聊生。

神朝垂暮,社稷將崩,諸侯並起,秦、漢、齊三足鼎立,欲改天換日,取神朝而代之。

身逢亂世,一統江山成就萬世基業,還是仗劍而行,笑傲醉江湖?

一輪銀盤高掛,皎潔而明亮。

山巒起伏,並不巍峨,與幾個山村相鄰,夜鳥啼鳴,越顯幽靜。

月華如水,山地間素淡朦朧,像是有一層薄煙繚繞。其中一座矮山,草木不豐,奇石兀立,只有幾株古樹伸展枝杈向天,並無幾片葉子,老幹蒼勁如虯龍。

山頂有一塊青石,在月光下流動清輝,有一名少年盤坐在上,**著上身,肌體成古銅色,強健有力,臉如刀削,線條分明,英氣逼人,一頭如瀑的黑發自然披散。

他緊閉雙目,不動如鬆,在對月吐納,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白色的氣流從其口鼻間衝出,如龍一樣繞體而行發出陣陣雷鳴,讓不遠處的一株古木都隨之劇烈搖動。

古天舒,自幼開始修行,至今已有二十一歲,吐納練氣,勤修不輟。近兩年來他居於桃源村,過著如同隱士一樣的生活,很少遠離村落,除卻進山打獵用以換取生活所需外,修行便是他的全部。

“嗡”

整座山巒都一陣顫抖,古天舒吐出最後一道先天精氣,化成一道銀色的匹練衝上夜空,如龍在盤舞,好久之後才納回體內。

餘音隆隆,像是一輛輛古戰車碾壓過天穹,逐漸遠去,不遠處那株古木終於是被氣流震的倒了下去,激起一片煙塵。

古天舒睜開了眼睛,在夜月下像是打了兩道閃電,他的眸光很亮,有年輕人的銳氣也有與其年齡不太相符的一分穩重。

月朗星稀,他長身而起,而後如大鵬展翅,橫空而起,向山下落去,通體流傳出一片清輝,像是一顆拉著長長尾光的隕星,進入村中。

桃源村依山傍水,平日間雞犬相聞,發黃垂髫,怡然自樂,如世外桃源一般。

然而,近日來卻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村民心緒難寧,半個月前,數十裏外的一個村子被洗劫,有十幾人丟了性命。

遊方道士言,社稷將崩,世道已亂,即便這樣偏遠的小山村也難以再為淨土,早晚會受到波及。

夜已深,村中很安靜,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夢鄉,但是突然間鄰村傳來一片嘈雜聲,雞鳴犬吠後又有陣陣哭喊,且火光衝天,一片大亂。

隱約間可見,人影縱躍,刀光劍影,有兇悍山賊入村,四處燒殺劫掠,婦孺無助哭喊,老人悲呼,劃破夜空。

且,有一小股山賊直衝桃源村而來,手持火把,身帶利刃,寒光閃爍。

村人被驚動,惶惶不安,戰戰兢兢,眼見一條條黑影衝來,莫不膽寒心懼。

古天舒背負鐵劍,一步十幾丈,快速到了村外,眼中綻放冷電,張口一聲輕叱,一道白色的的先天精氣噴薄而出,如一條銀龍一樣衝去。

這八九名山賊如稻草人一樣被擊飛,渾身骨頭斷裂,在空中大口咳血,當落地時全部氣絕,丟卻了性命。

古天舒風馳電掣,衝進鄰村,前來援救,對山賊無情的揮動手中鐵劍,十步殺一人,一朵又一朵血花綻放,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中。

他隱居在此,深知附近村民的淳樸,對這樣燒殺劫掠的兇徒十分痛恨,沒有一點手軟,劍氣千幻,寒光耀眼,冷冽刺骨。

“爺爺……”一個幼童不過四五歲的樣子,守著一具枯瘦的屍體放聲大哭。

老人早已停止呼吸,白發蒼蒼,以佈滿老繭的手掌支撐著地,用並不寬闊的駝背將孩子護在下麵。

背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染紅了地麵,平日的慈祥笑容早已不在,頭顱無力的下垂,白發染著血。

“爺爺你醒醒,東東只有你,我們相依為命,不要丟下我……”這個孩子哭到嘶啞,稚嫩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院中早已是火光衝天,但他卻不肯離去。

古天舒一陣心酸,亂世將來,人命比草賤,這樣偏遠的村落都有賊人橫行,入村行兇,這已不是第一起,人世幾多悲歌也正是由此而匯成。

“孩子不要哭……”他上前抱起孩童,離開這片火海,將他放在街道上。

到處都是哭喊聲,婦孺老人在無助的悲呼,火光衝天,整個村子一片淒慘,山賊還沒有離去,依然在洗劫與殺戮。

“錚”

長劍出鞘,在夜空中如一道閃電驚空,古天舒將孩子交給一個惶恐的村民,仗劍殺入那群兇徒中。

“還有敢抵抗的人,將全村都給我屠個幹淨!”一名匪首大叫,眼中閃爍兇光,手中刀光森寒,冷氣迫人。

“噗”

一道血浪衝起兩米多高,古天舒一劍將一名賊人斬的屍首分離,一顆染血的頭顱斜飛出去六七米遠。

“噗”

古天舒手中劍光炫目,如一道銀河垂落而下,將一名兇徒斜肩斬斷,大片的血水與那帶著驚恐神色的上半身橫飛出去數米,墜落在塵埃與血泊間。

“所有人都給我一起上,將此人誅殺!”匪首看出了不同尋常,大聲喝斥,命令所有人一起來圍攻。

古天舒眼中寒芒閃動,長劍橫空,劍光衝天,如一片白茫茫的大瀑佈,橫斷前路,用力一掃,十幾人全部被攔腰斬斷。

匪首大驚失色,知道遇上了高手,轉身就走,再也不肯停留一步,不過卻根本無法走脫。

一劍寒光照夜空,立劈而下,當場他被立斬為兩半,很勻稱的兩片身子倒向兩旁,鮮血汩汩而湧。

所有入村行兇的賊人都驚恐,轉身就逃,但是八道劍光迸發,伴隨著一串串血花,僅餘一人還為斷氣,其餘全部伏誅在地。

“孩子,我的孩子……”一名少婦抱著一個身體冰冷的嬰兒,赤著腳又哭又笑,而後摔倒在地上,嗚嗚大哭。

“老天爺爺啊,你何其不公!”一位老人大哭,滿是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兒子與兒媳還有一個孫女全部倒於血泊中,被大火吞噬。

“爺爺……嗚嗚……我們相依為命,不要丟下東東……”被古天舒抱出來的孩童滿臉淚水,張開小手,伸向火海,被身後失去所有子女的老人攔住,皆淚水滿麵。

古天舒心中一酸,他雖有殺敵之神功,但卻無救人之妙術,人死不能複生,他亦無能無力。

他仔細盤問後,斬掉僅餘一口氣的那名賊人,背負鐵劍大步而去,身後是一片悲哭聲,雖有鐵血殺敵心,卻不忍目睹這一幕。

在這個深夜,古天舒風馳電掣,身體流動蒙蒙清輝,與天上的日月星辰相呼應,雙腳離地三寸高,如一道流光般衝向數十裏外的落英寨。

他自最後一名賊人口中得悉,這股山賊雖然是在近期組成,但卻勢力不小,背後有人扶持,聚有二百餘名亡命之徒。

山嶺很陡峭,易守難攻,但對於古天舒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龍行虎步,猿躍鷹衝,手提長劍,登臨落英寨。

想到無辜的村民,枉死的村人,家破人亡的慘狀,他眼中冰冷,只身獨劍,自山寨入口向裏殺去,剎那間,劍氣衝霄,白茫茫一片,照亮整片山巔。

一聲又一聲慘叫傳來,劃破了夜空的寧靜,這是一個流血的夜晚,整片落英寨都被死亡所籠罩。

古天舒一步十殺,怒劍一出,山河失色,日月無光,山巔唯有茫茫劍氣滾動,如隕星成片,墜落下來。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這些亡命之徒心膽皆寒,在這亂世中還有人比他們更無情,一劍寒光出必有數人殞命,冷酷如修羅。

“鏘”

終於,有一個頭陀衝出,臉上刀疤醒目,以一桿血氣閃爍的月牙大鏟抵住了古天舒的鐵劍,頓時火星四射,劍氣縱橫,光華爍爍,絢爛奪目。

山賊的首領是一名頭陀,出乎古天舒的預料,且是一名大高手,手中粗重的月牙大鏟舞動起來,山風呼嘯,光華茫茫,殺氣彌漫天地。

“噗”

一道劍光飛起,如天外飛仙,古天舒手中的鐵劍有崩天之勢,將月牙大鏟劈斷,將頭陀擊的四分五裂,血濺石崖。

這一夜,落英寨屍體橫陳,猩紅遍地,二百餘名亡命徒全部伏誅,沒有一人能夠逃走。

清晨,一線紅光出現在地平線,太陽掙脫束縛爬了上來,霧氣在山林中繚繞。

紅日噴薄,草葉與花朵上一顆顆露珠在滾動,晶瑩透亮,在朝霞中五光十色,煞是美麗。

古天舒倚劍獨立,腳下盡是屍體,身上都已被血霧染紅,殺盡賊人,他卻沒有一絲快慰。

而今,天下大亂,烽火連天,神朝將朽,大秦、大漢、大齊並起,欲取名存實亡的腐朽朝廷代之。

就連北方草原的異族也不安分,在中原扶持馬賊,讓他們燒殺搶掠,禍亂天下,他們虎侍眈眈,只待適當的時機起兵南下。

大光明寺是一處修行聖地,古天舒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們竟與北方草原有染。

“落英寨只是其一,還有其他馬賊,都是大光明寺在扶持。”古天舒遙望遠方。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沒有人知道,落英寨於一夜間被一人一把鐵劍全滅,成為曆史雲煙,不複存在,不然足以震動十方。

古天舒離開了桃源村,走的時候與他來時一樣,只背負一把鐵劍,從容上路。

神朝名存實亡,天下已亂,義軍紛起,秦、漢、齊三足鼎力,烽煙戰火遍地,他將何去何從,要走出怎樣的一條路?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古天舒縱馬疾馳,半個月後來到了中原修行聖地大光明寺外。這是一座千年古剎,曆經戰火洗禮,王朝更迭,卻始終屹立不倒,曆代皆有不世高手出世,是一處修行淨土。

夕陽灑落,整座古寺都被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彩,莊嚴而神聖,似超脫塵世外,不可侵犯。

除卻古天舒外,不遠處還有一個相貌清臒的道人,立身在夕陽下,默默打量大光明寺,良久才長歎了一口氣,道:“本是清寧地,世外淨土,奈何卻卷入俗世紛爭中。”

“道長所為何來?”

“與你一樣,誅除草原埋下的禍源。”老道人語氣堅定。

“你怎知我此行的目的?”

“縱馬而來,鐵劍錚錚而鳴,血氣奔湧,欲雷霆一擊,自可感知。”

平淡的話語讓古天舒心中一震,自修行有成以來,當世有幾人能看出他的深淺?老道人讓人敬畏!

“你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天缺道人?”

老道士並沒有否認,麵對夕陽中的大光明寺,說了一些古天舒所不了解的秘辛。

北方草原國師莫勒亦為當世四大高手之一,雄心萬丈,一直主張鐵騎南下,入主中原。

大光明寺的慧清禪師是其幼弟,自幼被送入中土,進入大光明寺聖地,最終成為了此寺的住持。

古天舒恍然,他在落英寨一封未來得及毀去的信件中看出了端倪,但卻不可能了解這等隱秘,此時一切都已明了。

“貧道即將羽化而去,想在臨終前盡一分力,助大光明寺一些長老除掉慧清。”

大光明寺一些長老已洞悉一切,但是想除掉方丈慧清太難了,他修行多年,功參造化,且還有不少黨羽,難以全殲,故此請來了四大宗師之一天缺道人。

“道長……”古天舒怔怔出神,天缺道人竟要羽化了,傳出去必會震動天下!四大宗師的修為震古爍今,天下無敵,每一位都是活著的傳奇。

“小友鐵骨錚錚,一身修為讓老道驚豔,料想用不了多久天下就會出現一位年輕的無敵宗師。”天缺道人這樣說道。

紅日沉墜,天色徹底暗淡了下來,廟中暮鼓響起,整座古剎越發顯得巍峨莊嚴,卻也多了一股沉悶之氣。

天缺道人與古天舒淩空橫渡,降落在大光明寺中,頓時引來一陣喝喊,身為中原一處修行聖地,自古有幾人敢強闖?當今天下也唯有四大無上宗師敢這樣登門,如入無人之境。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闖我大光明寺?”一名僧人喝問。

“貧道天缺,求見貴寺住持慧清禪師。”老道人平靜說道。

天缺道人是一個陸地神仙一樣的人物,睥睨天下,難逢抗手,驚的許多僧人皆變色,快速去稟報。

時間不長,一名老僧迎出,慈眉善目,悲天憫人,有一種超過塵世的氣息,正是大光明寺的住持慧清禪師。

“阿彌陀佛。”

“我該叫你慧清禪師,還是成為你草原的名字紮莫呢?”天缺道人很直接,開門見山。

“天缺真人你在說什麼,貧僧聽不懂。”慧清禪師很鎮靜。

“這是你寫給莫勒的信,被我中途攔下了。”天缺道人取出一封信。

慧清禪師渾身散發佛光,寶相莊嚴,喝道:“天缺道人妒我佛門鼎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請諸位師弟護寺,與道教一決高下。”

他搶先發難,將這一切推向了佛道之爭,讓寺中高手盡出,想合力斃掉天缺道人。

“慧清你居心叵測,擾我淨土,亂我寺安寧,容不得你繼續包藏禍心。”後方,一名老僧邁步而出,做出獅子吼。

慧清很果斷,聞聽此言轉身就走,體表綻瑞華,衝天而上,想要橫渡向遠方,他知道已經敗露,唯有一走了之了。

天缺道人大袖飄飄,像是在登天梯一樣於虛空中邁步,擋在了前方,兩人大戰在一起,勁風如雷鳴一般隆隆作響。

突然,慧清一拳向前轟來,一剎間佛光萬道,將整座寺院都淹沒了,一尊巨大的佛陀虛影浮現,光輝燦爛。

這是大光明寺神術——阿彌陀印,有九龍十象之力,威能絕倫,可將山嶽都化成齏粉。

在璀璨佛光中,那尊大佛向前鎮壓而來,讓虛空都在顫抖,並伴隨有禪唱之音,如三千佛子在誦經。

天缺道人不沾一絲煙火氣,道法自然,無光華綻放,無神音傳出,與這天地像是合為了一體,掌指劃出玄奧的軌跡,九擊過後震滅了佛光。

“噗”

慧清張嘴咳了一大口鮮血,倒飛了出去,他雖然功參造化,但是麵對與其兄長齊名的無敵宗師,卻沒有一絲勝算。

同一時間,寺院中的大戰也開啟了,大光明寺的人與慧清的黨羽生死搏殺,劍芒衝霄,光華飛舞。

“天缺道人即便你是無上宗師,若要逼我也會付出慘重代價!”慧清撕破麵皮,神色陰沉了下來。

“你有什麼盡管施展,老道接著就是。”天缺道人從容而鎮定。

“嗡”

天穹上光芒大盛,一個缽盂懸在空中快速放大,如山嶽一樣壓了下來,黃金佛氣如海一樣沸騰。

“道長小心,這是大光明寺鎮教至寶,經曆代住持誦經與加持,已有了不朽的佛性。”古寺中一位老僧提醒。

天缺道人點頭,蛇行鶴打,虎撲羚跳,飄逸出塵,帶著一種自然,抗擊缽盂,消減上麵的佛光。

“住持快走!”

就在這一刻,共有十八名僧人衝起,每一個都如金身羅漢一樣,通體綻放黃金神光,圍攻向天缺道人。

這是十八羅漢大陣,由十八位頂尖高手施展,可以對抗無上宗師,再加上從天鎮壓而下的佛寶缽盂,恐怖無邊!

大光明寺的人變色,沒有想到慧清的一脈的強者這麼多與可怕,難道真的要任他逃走不成?

天缺道人被纏住了,獨自對抗十八位金身羅漢,且還要抗衡大光明寺的鎮教至寶,遭遇了極大的壓力。

“鏘”

突然,古天舒出手,鐵劍橫空,照耀出一片冷冽的寒芒,如一掛銀河從天而降,他登天而上,追上了慧清禪師。

劍氣千幻,如九天銀河垂落,絢爛奪目,鋪天蓋地,白茫茫一片。

古天舒與慧清大戰,殺氣衝天,劍芒照亮了夜空,發出龍吟鳳鳴之音,亦有千條瑞氣、萬道佛光不斷幻滅。

兩人生死對決,最終一道神芒從天而降,“噗”的一聲,像是仙劍降世,洞穿了慧清的天靈蓋,將其斃掉。

古天舒拔出鐵劍,死屍墜落下半空,他人與劍合一,化成一道炫目的神光,“錚”的一聲斬在光芒熾盛的缽盂上,火花四濺,將其劈飛。

天缺道人壓力頓減,大袖揮動,蛇行鶴打,猿躍龍纏,將十八位絕頂高手全部重創,倒在寺院中。

慧清伏屍,十八位金身羅漢敗亡,大局已定,剩下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大光明寺經曆了一次大清洗。

“小友真乃天縱奇才,在這個年齡段就已接近宗師領域,古今罕見。”天缺道人歎道。

“前輩保重!”古天舒躍馬遠行,他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老道士了,一代奇人壽元將盡,不久於人世。

果然,未足半月中原震動,無上宗師天缺道人溘然長逝,結束了他輝煌而燦爛的一生。

十方皆動,許多人悲呼,老道士身為當世無上高手,震懾天下,斬邪除孽,曾在四十年前於萬軍中斬草原之主,驚的鐵騎止步,不敢南下,讓世人敬仰。

“前輩走好!”古天舒聽聞消息後,輕歎了一口氣,將一杯酒水倒在地上。

四大無上宗師去一,而今只剩下了三人,分別為北方草原國師莫勒,迷幻海主人蓋九幽,焚炎穀主戚蒼。

一道奇人天缺道人逝去,全天下矚目,而今誰能接替他的位置,成為第四位無上宗師?

古天舒重出世間後,仗劍而行,已過去數月之久,一路所見,烽煙四起,許多百姓流離失所,路旁常有餓死骨。

戰亂席卷大地,舊朝名存實亡,大秦、大漢、大齊三足鼎立,戰場上刀光劍影,流血成河,屍骨成山。

山河已破碎,苦的最終是百姓。古天舒一路行一路思,他想改變現狀,還人間安寧,但卻覺得個人再強大,也難以主天下沉浮。

洛陽城,雄偉磅礴,遠眺城牆如一道綿綿不絕的鋼鐵長城,堅不可摧。

它已落入大秦之手,雖然曆經戰火洗禮,但是它始終屹立不倒,為中原的不朽神城。

城內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叫買叫賣聲不絕於耳,遭遇戰火後,人心惶恐,繁華有減,已比不上昔日,不過卻遠勝其他城池。

古天舒在桃源村隱居兩年,而今故地重遊,感慨萬千,不知昔日的故友而今在何方?

“上將軍潘明遠被刺殺了。”

洛陽城一陣大亂,人喊馬嘶,許多精兵身上甲胄閃爍,封鎖各個交通要道,街上一片大亂。

古天舒心頭劇震,用力抓住一個人,喝問道:“哪個潘明遠?”

這個路人被嚇的戰戰兢兢,顫抖著說出了上將軍的來曆,讓古天舒久久未語,竟真的是他那位故人。

他與潘明遠、許長青、楊誌毅等人生死與共,兩年前他火拚紫發道尊時,幾人得悉後連夜疾馳數千裏,從天下各地趕去援救,皆大口吐血,差點活活累死。

最終那一戰,古天舒靠自己的力量斬殺了紫發道尊,不過卻也元氣大傷,因此而在桃源村潛修了兩年。

“潘明遠死了……”他一陣失神,而後化成一道流光衝向遠處的將軍府。

“不要讓刺客逃走!”一群兵丁追趕,且有強者通體發光在天空中飛行追擊一個青衣人。

古天舒冷哼,一步登天而上,黑發飛舞,臉色冰冷,背後鐵劍錚錚而鳴,如一尊殺神一樣擋在前方。

青衣人似很吃驚,叫道:“天舒!”

“長青大哥是你!”古天舒一呆,為什麼會這樣,昔日故友為何自相殘殺?

“走,我們去城外說。”許長青道,如一顆流星一樣遠去,身後追兵不能及。

古天舒心中沉重,緊隨其後出城,一路追了下去,當遠去幾十裏,兩人同時停了下來。

“真的是你殺的?”

“是我,是我殺了昔日共曆生死的潘明遠兄弟。”許長青眼中有淚水滾落。

“為什麼?”

“因為他瘋了,欲引北方草原鐵騎南來,助大秦平定天下,這完全是引狼入室,毀我中原!”許長青大哭,他與潘明遠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共患難,感情深,但是卻親手殺了他,有血淚滾落。

潘明遠是一個很果敢的人,見天下四分五裂,想早日平定,還百姓太平樂業,鋌而走險,想借北方草原鐵騎的力量。

“他說已佈下絕殺毒計,利用完草原鐵騎,將他們全部坑殺在中原,既統一了天下,又絕了北方大患。可是,他卻是在拿全天下做賭註,鐵騎南下,誰能保證一切可控,我們百般勸說,他根本不聽,要上書秦主向草原借兵。”

……

昔年,古天舒火拚紫發道尊時,潘明遠第一個趕到,累的元氣大傷,差點死在當場。

而今,卻再也不能相見了,他死在了故人的手中,古天舒一聲長歎,皆是天下大亂之禍。

“殺潘明遠後,我亦不願獨生,但卻不能這樣死,我要去戰場,若依然有鐵騎南下,必以我血濺邊境。”許長青毅然決然的道。

“長青不要做傻事!”古天舒大喊。

青衣獵獵,許長青遠去,消失在天際盡頭。

古天舒一聲歎息,得悉潘明遠死去,有些心灰意冷,在一座荒山上建了一座草堂,又開始隱居。

他吐納練氣,默誦黃庭,一心修行,一晃又過去了兩年。

他生平有兩誌,一願平天下,二是望證道。

天下大亂,群雄逐鹿,烽火連天,是為大勢,若投身進去,不知何日才能脫身。

修行之路,自古孤寂,無上宗師也沒有邁出最後一步,總有死去的一天,他練氣修身,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窺破生死奧秘,邁出前人不能走出的那一步。

一晃兩年過去了,這一日一聲大呼打破了荒山的寧靜,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向山上跑來。

“天舒你果然在此隱居……”這是一個虯須大漢,滿身是血,似乎剛從戰場回來,身上有不少傷痕。

“誌毅!”古天舒走出草堂,露出驚喜之色。潘明遠、許長青、楊誌毅、趙坤幾人是昔日可以換命的故友。

“草原鐵騎南下,進入了秦、漢、齊三方戰場,長青他……戰死了!”楊誌毅虎目中滾出淚水。

潘明遠雖然死了,但是大秦兩年後終究還是引草原鐵騎南下了,已進入三國交界處的戰場,血水染紅了大地,殺伐之氣衝天。

“天舒你天縱之資,可達到了宗師之境?草原國師莫勒來了,統率高手無數,無人可敵,專殺上將,長青就是死在了他的大弟子手中。”楊誌毅道。

“我與你去三方戰場!”古天舒背負鐵劍下山。

三方戰場,是一片染血的魔土,也不知死去了多少人,連土地都變成了血色,每到夜間鬼火幽幽。

若是雨天,可見到地上淌的不是雨水,而猩紅的血,這裏陰氣繚繞,常年籠罩魔雲,森然懾人。

大秦引草原鐵騎南下,震驚天下,草原宗師莫勒無人可敵,殺中原高手無數。

同在四大宗師內,迷幻海主人蓋九幽欲出手,不想卻被焚炎穀主戚蒼所阻,無法進入三方戰場。

鐵騎南侵,無人可擋莫勒,殺的天下高手盡變色。

就在這個月夜,傳來一聲大吼:“我來殺莫勒!”

神月當空,皎潔燦燦,月光灑滿戰場,卻難以照散死亡陰氣。

“天缺道人已逝,戚蒼不出,蓋九幽老邁,還有誰能與我莫勒爭鋒?”北方草原國師是一個高大雄偉的老人,如一頭老獅子一樣,滿臉虯須,身上流淌有神華。

半個月來,消息傳遍天下,有奇人將出世大戰草原無上宗師,也不知有多少高手關註,來到了三方戰場。

夜月下,人影閃動,除卻大軍外,還有很多修士,盡在遠觀。

“是我,古天舒!”夜月下,一個男子腳踏虛空而來,如水的月光灑落,將他映襯的如同一名謫仙一般。

“年輕人不懂得珍惜生命。”莫勒也登天而上,渾身黃金神光璀璨綻放,讓這個高大魁偉的老人看起來如同一尊戰神一樣。

“莫勒,你若率鐵騎離去,我轉身就走,若不然今日取你項上人頭,仗劍殺入草原!”古天舒話語鏗鏘,如劍錚錚劍鳴。

“轟”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爆發!

劍氣縱橫,照亮了整片戰場,白茫茫一片,氣衝鬥牛!

莫勒魁偉,大開大合,雙拳揮動,驚雷陣陣,電閃雷鳴,如海嘯一樣的聲音發出。

古天舒左拳右劍,氣貫長虹,每一擊都讓天地震動一下,在兩人間各種光華閃爍,像是要撕裂了虛空。

這還是人力嗎?所有人都不禁要這樣問,兩人的表現,幾近神明!

“轟!”

最終,古天舒一劍劈出,勾動了一片遮空的雲朵,降下萬丈雷電,向莫勒劈去,震驚三方戰場。

“神跡,這是神跡啊!”

人們忍不住驚呼,技幾乎道,這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砰”

莫勒被萬丈雷電劈中,但並沒有化成飛灰,張嘴吐了幾大口鮮血,渾身金光璀璨,淹滅了電芒。

“轟”

就在這一刻,他的手中亦發出一片刺目的光華,如一輪太陽在綻放,莫勒大喝道:“如此年輕的無上宗師古來罕見,讓我以草原至寶戰神戟送你上路!”

在其手中有一桿戰戟,沉重如山,像是要壓塌虛空一般,戟桿烏黑,戟刃雪亮,帶著陣陣血光,一看就是飲過無盡生靈之血的可怕武器。

“哧”

戰神戟如有生命一樣,在其手中顫抖,向天一擊,射出一片可怕的血芒,一下子就震碎了天穹的雲朵。

而後,莫勒雙手持戰神戟立劈而下,斬向古天舒,威壓驚懾九天十地!

所有人都震撼,這果然是一桿屬於神明的兵器,戟桿未變,依然是原來那麼粗,持在莫勒手中。可是,前方的戟刃,卻光芒刺目,化成了山嶽一般高,劈殺了下來。

凡人的力量怎麼阻擋?那可是與山比高的一片雪亮的戟刃,吞吐出可怕的血光,駭人心神!

“鏘”

古天舒橫劍阻擋,以手中鐵劍斬在了戰神戟上。

炫目的光芒爆發而出,像是有十輪太陽炸碎了,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喀嚓”

最終,鐵劍崩碎,戰神戟完好無損,向下壓來,隆隆而響,電神雷鳴,驚懾世間。

“失去了鐵劍,你還拿什麼與我鬥?”莫勒的聲音冰冷無情,站在虛空中大喝。

“只要我這個人還在就行,即便你手持神明的兵器亦無用。”古天舒踏月而進,道法自然,與天地相合,融為了一體。

“殺!”莫勒大喝,手持戰神戟又一次劈落下來,將天穹都震裂了,光華淹沒了天地。

古天舒避過這淩厲一擊,而後踩著如山嶽一樣大的戟刃,落在戟桿上,如一尊神靈一樣化成聖光撲殺向莫勒。

“噗”

一道血光出現,古天舒以手代劍,在莫勒的頸項上一劃,一顆染血的頭顱帶著不甘與不相信的神色飛了出去,無頭屍體噴血,墜落在三方戰場中。

明月夜下,古天舒天人合一,手持戰神戟而立。

遙遠的北方大草原,一座古老的神廟中,騰起一道劃破了古今未來的光芒,一尊巨大的神明虛影上抵九天下踏九幽,眸光冰冷,望向中原。

同一時刻,中原也有數道不朽的神光衝上九霄,像是有幾尊神明覺醒,透過虛空,遙望三方戰場。

古天舒身與天地大道相合,感應到了那幾束不朽的光輝,他向前踏出了一步,像是要破碎虛空而去,道:“你們真的存在,也想介入人族的戰爭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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