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摸摸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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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泠接二連三地挑、逗沈宴,沈宴不可能無察覺。他並非遲鈍的人,只是近年來,對女色已經沒那麼在意。尤在執行公務時,沈宴不喜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沈宴現在對長樂郡主處于虛假客氣的臨界點,“也許之前郡主對我有些誤會,實際我對郡主並無他意。郡主芳齡蒹葭……”他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俯眼而望,長樂郡主手中傘傾斜,如珠雨水淅瀝瀝地灑下。她一手扶傘骨,一手握傘柄,幾次開合一半後又重復。劉泠一心放在手中傘上,根本沒听沈宴說話。

劉泠抬了眼,認真蹙眉,“我的傘壞了。”

“……”沈宴沈宴被震得無話可說,他滿腔嚴肅瓦解,幾乎是立刻被她的無辜語氣逗樂。他將手中燈放地上,伸手接她的傘,為她做示範,“你用力方向不對。”

劉泠站旁邊,看沈大人教她收傘的正確方式,“我有侍女服侍,不用自己收傘。”

“有些事,郡主還是需要親為一二。若一朝獨身,郡主何以自處?”沈宴幫她收好傘,順口接了一句。

劉泠偏頭,頓一頓,“我听你的。”

她那理所當然的听話形態,讓沈宴扶傘的手收緊,過會兒才若無其事地松開。他看向她,飄飄落雨中,少女與他同站一片屋檐下,方寸天地間,就他們兩個,頗有相依到老的感覺。

沈宴不動聲色地錯開了步子,聲音極低,“進屋吧。”

他們需要談一談。

完整的房屋被廣平王府所佔,錦衣衛這邊的房舍大多破舊。沈宴是這行錦衣衛的最高長官,他這屋子,卻小的一覽無余。一室潮濕中,中央地上放著一個木桶,雨點從房頂的漏瓦縫間澆下。

劉泠走去床邊,沈宴轉身為她倒水,她盯著床腳的一只新長出的蘑菇發呆。沈宴將水遞給她,並不主動說話。

“我不知道你住的條件這麼差,”劉泠開口,“你一路辛勞,若連睡的地方都解決不好,如何能堅持到鄴京?我的救命恩人條件這麼苦,我看了很沉痛……”

沈宴斜靠著方桌,雙手捧盞熱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作為錦衣衛,被聖上當全能人才用,沈宴無非是擅長引導話題的。但面對長樂郡主,沈宴覺得她東拉西扯得很有趣,並不想引導她。

熱水滾下咽喉,周身溫暖了些,沈宴漫聲,“郡主這麼不安,是要借房給我?”

“……不,”劉泠看他,“我邀請你睡我的房舍。”

沈宴漫散的目光一下子凝聚,有一種七尺寶劍破冰的寒冷,冰攢在劍鋒上,望之悚然。劉泠沒有後退,直直地看進他的眼楮里,他有意讓她害怕,但她並不怕。

沈宴慢慢道,“多謝郡主好意,但不必了。”

沈宴的“不”字句,在劉泠認識他後,已經听得很習慣。當自己再一次被拒絕後,劉泠麻木得毫無感觸。她遺憾地撇嘴,上下掃視青年的身材。

瑯瑯琨玉,素素風松。

他越拒絕,她對他興趣越大。她看上他,他遲早也會看上她的。

劉泠換了話題,“你還記得我們要談的最開始的話題嗎?”

“唔,始亂終棄,我記得。”沈宴語氣冷淡,偏有幾分嘲意,將她橫看一眼。

劉泠听不懂他的譏嘲般,點了頭,“那時候,你親的我。”

“你親的我。”沈宴一字不改。

“你摸了我的胸。”

“我救了你。”

“在你之前,我從未被男人這麼佔便宜過。我的清白毀在你手中。”劉泠固執地將自己的話說完。

沈宴又喝一口水,牙有些疼︰長樂郡主小事化大、倒打一耙的功底,確實不凡。

“作為補償,你想讓我護送你回京?”他點明主旨。

若她堅持,他可以……

“我改變主意了。”劉泠欠嗖嗖道。

沈宴看向她的目光霎時冷下,劉泠是個難纏的人物,他給她一分臉,她會進一尺。且她心髒強大,正常女人有的嬌羞害臊,在劉泠身上幾乎看不到。

對付普通女人的招術,在劉泠身上,恐怕全不管用。

沈宴淡聲,“想我娶你?”

“不。”

沈宴頗為意外,又道,“想我睡你?”

多麼糙的話。

若旁的男人敢對劉泠這麼不客氣,劉泠肯定一巴掌呼去。只是沈宴在故意引導她對他的壞印象,劉泠偏對他印象越來越好。

她豎起食指搖了搖,“不。”

沈宴真正意外了。

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誤會了劉泠,畢竟那是位郡主,舉止優雅的貴女。也許是他齷齪,以為她眼神勾人,總在撩撥他,實際上人家可能只是眼神不好,得眯著眼看人?

劉泠打斷了沈宴的幻想,“你親了我,我要親回去。”

“你摸了我,我要摸回去。”

劉泠閑閑的樣子太欠,“發生這樣的事,其實我不能拿來威脅你,太掉價,你也看不起我。所以我追求等價交換,你不吃虧,我也不吃虧。”

“……我沒有親你。”

“哦,是我親你,你可以親回來。”

她言罷,手中杯子放回原處,徑直走向沈宴。沈宴依然靠著桌子而立,他當然不會被一個小女子嚇到。于是幾步路,劉泠已經站到了他面前。

他垂眼看著她,眸子幽靜。

劉泠很美,站在他眼下,腰肢細縴,胸口隆起。她垂著頭,烏發如墜,露出的膚色如清白月光。她緊挨著他,一室黑暗中,少女的馨香在潮冷的空氣中,向沈宴的鼻端飄去。她低垂的脖頸弧線優美,伸出手臂,秀出月白皓腕,摸向他的腰線。

男子衣衫貼身,仍帶著潮氣。劉泠摸到他的腰帶,便摸到了他滾燙的身體。他的腰原來這樣細,在她踫觸的時候,放松的肌肉一下子繃實。

她眸子瑩亮濕潤,手輕輕顫了一下。

下一瞬,劉泠的手便被青年擒住了。

青年的力道強勁,非她所能敵。她被往後推一把,抵在牆頭,雙手皆被抓住,仰頭,對上沈宴俯視的、逆著光的眼楮……下方的那道疤痕。

青年俯下的呼吸熾烈陽剛。

他有那種讓她抵抗不了的魔力。

“我不和你玩。”沈宴警告她。

玩?

或許吧。

劉泠只知道自己口干舌燥,她還知道,他和自己的情況差不多——不然,他抓著自己的手,為什麼這樣燙?

劉泠腿屈起,向上一頂,他腿間的灼熱物體起了反應。

沈宴表情微滯,劉泠一再刷新他對女人的認知,讓他措手不及。

劉泠閑適地仰著頭,月光照在沈宴修長的脖頸上,他喉結滾動,她的心跳為之飛躍。她說,“我沒有和你玩。你摸了我,我摸回來,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個屁!

沈宴眯眼,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在劉泠猝不及防中,沈宴沉靜道,“我摸了你的胸,你也摸了我的;我隔著衣裳踫的,你也一樣。平了。”

“……”

劉泠反應很快,“你摸的是我身為女人最迷人的部位,你的胸肯定不是你身為男人最迷人的地方。我要換……”她的目光直接往他小腹掃去。

“不。”

在沈宴開口拒絕的一瞬,外間天地忽有浩大雷聲,電光乍亮,將他們的臉映得宛若冰雪。

劉泠欠欠道,“這是老天給你的暗示,指責你不該說‘不’,該讓我摸一下。”

轟聲劃過靜謐,沈宴沒有再駁她的話。他松開她的手,快步走向窗口,向外看去。劉泠不明所以,她走到他身後時,沈宴已經作出了折身的動作。

“喂……”劉泠叫。

沈宴的身形在門口稍頓,並不回頭,“回去你的地方,今晚不要再出門。”

門打開,他走入了風雨中,很快融入深夜中。

劉泠站在窗前,看到外面燒起的沖天火焰,才清楚沈宴的意思——方才的雷電,居然劈到了寺中一角,引起了大火。

劉泠判斷出著火的地方,不是她和手下居住的東面。沈宴匆匆而去,定是去看他的同伴是否安好。

出了沈宴的屋子,劉泠又被丟在門外的那把羅傘為難住。她半天開不了傘,光棍主義地把傘一扔,瀟灑地進了雨幕中。好在等在外頭的侍女遠遠看到郡主的身影,一邊疑惑著郡主怎麼不打傘,一邊幫郡主撐開了傘。

“那邊著了火,郡主,我們去看看嗎?”靈璧伸長脖子。

劉泠翹唇,“沈宴叫我不要再出門,我要回去睡覺了。”

兩女詫異地對視︰郡主心情很好?

無奈樹欲靜而風不止。

在回去的一小段路上,劉泠被身後冒出來的人擒住,拉入了牆根底下,一把掐住了脖子,“敢叫的話,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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