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般女子 第123章

“讓人去清點一下這次受傷還有陣亡的將士,該厚葬的厚葬,該給家裡安撫的給安撫費,這事記得讓你信得過的人去做,”班嫿想起軍營裡還有私吞撫恤費這種事情發生,補充道,“誰若是敢做出這種事,不必稟告給主公,我親自砍了他的人頭!”

“是!”杜九心中一動,面帶激動之色,“請將軍放心,屬下一定辦妥此事。”

班嫿見他氣勢如虹地出去忍不住嘆了口氣,她身後的女護衛擔憂地看著她,“郡主,您還好嗎?”

郡主從小嬌生慣養,雖然跟著老將軍學調兵遣將之道,不過那也是好些年前的事情,那時候郡主才多大,哪裡真正見識過戰場上的殘酷?現在整日與這些士兵在一起,吃不好穿不好,綾羅綢緞金銀首飾更是不能用,他們家郡主何曾受過這種苦?

“我沒事,”班嫿靠在椅子上,閉眼讓女護衛為自己捏肩,“蔣洛行事殘暴,若是不把他推翻,不僅天下百姓寢食難安,就連我班家上下所有人都活不了。”

“可是……”女護衛猶豫了片刻,“飛鳥盡,良弓藏,屬下擔心姑爺……”

若姑爺真有登基為帝的一日,主子雖與姑爺為結髮夫妻,可人心易變,萬一到時候姑爺忌憚主子身上有蔣氏一族的血脈,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就算容瑕與我情分已盡,他至少是個好皇帝,加上我班家待他不薄,他絕不會為難班家人,”班嫿笑了笑,“至於其他的,擔心這麼早也沒有用。人生在世,總要往好的地方想,不然每一日都活得不開心,那就太不划算了。”

“郡主您心態好,想得也開,”女護衛被班嫿的話逗笑了,“您說得有道理,是屬下膽子太小了。”

“民間有句話,不就是叫捨不得一身剮,怎麼能把美人拉下馬,”班嫿妖嬈地揚了揚頭,“你說對不對?”

“民間的原話不是捨得一身剮,能把皇帝……”女護衛面色一變,苦笑道,“郡主,您又逗屬下,這話屬下可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我們現在不正在幹這種事兒?”班嫿理直氣壯道,“沒事,咱們關起門來說話,誰也不知道。”

女護衛們紛紛稱是,大有班嫿說什麼,她們便信什麼的架勢。

青松縣是永州管轄下的一個窮縣,這座縣城地勢險峻,土質不夠肥沃,所以農產品並不豐富,天氣好的時候,收成就好一些,勉強能夠吃個飽飯,若是遇到大災年,便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一不小心被餓死,也是有可能的。

班嫿的到來,並沒有讓當地百姓感到絕望,反而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這些士兵沒有沒有燒殺搶掠,也沒有藉此為難他們,可見這些叛軍是真的想解救百姓於水火,才不得不揭竿而起的。有人打聽帶兵的年輕玉面將軍是誰,得知是軍中第二大的將軍以後,甚至有老太太開始關心這位將軍有沒有成家。

得知其已經成親後,不少在當地縣城算是望族的家庭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本著交好的心態,給容家軍捐獻了一些糧草。在這種時候,金銀反而不如糧草更受歡迎。這些望族一是想要投機,二是擔心這些叛軍是裝模作樣,本著不得罪的心態,塞點好處給他們。

班嫿接下這些糧草以後,全部登記造冊,對這些望族道:“各位鄉親的義舉在下已經銘記在心,待打倒佞臣以後,定會加倍感激諸位。”

“將軍言重,不敢不敢。”

這些富民望族誰也不敢把這場面話當成一回事,出了班嫿臨時暫住的府邸之後,只當自己花錢買了一個心安。

剛送走這些人,就有士兵來報,朝廷大軍已經出現在兩里之外。

“總算來了,”班嫿站起身,“弓箭手準備。”

“是!”

班嫿拿起放在桌上的頭盔,匆匆往城門上趕。

朝廷軍的行軍速度很快,班嫿站在城門之上,看著他們將旗上寫石字,忍不住挑起了眉頭,帶兵的是石晉。

“在下石晉,受陛下之命特來招降各位,只要諸位棄械投降,朝廷定不追究諸位的過錯。”石晉騎在馬背上,抬頭看著城門上舉弓的士兵,他身後的士兵紛紛舉起盾牌攔在了他的面前。

“好一個忠肝義膽的石將軍,”班嫿在城牆上大聲道,“如今國將不國,民不聊生,我等不忍百姓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即便背負歷史罵名,也絕不退縮。石將軍忠心為皇,一心為朝廷辦事,倒是值得讓史官稱讚一句忠誠。”

這話聽似在誇獎石晉,但是字字誅心,石晉面色有些發白,當他看清說話的人是誰以後,面色更是慘澹得猶如灰漿一般。

“臣見過福樂郡主。”他拱手朝上方恭敬行了一禮,“你乃朝廷欽封的郡主,為何要與叛軍同流合汙?”

“豐寧帝不仁,軟禁陛下與太子,我身為陛下欽封的郡主,又怎麼能忍心陛下與太子受如此對待?”班嫿理直氣壯道,“若是豐寧帝絲毫沒有心虛,為何不讓我等面見陛下與太子?!”

石晉又怎麼不知道班嫿說的是事實,可是石家主脈分支幾百口人的性命全部掌握在蔣洛手裡,他不得不屈服。

兩邊將士沒有開口說話,這無聲的對峙,成了主將之間心理上的戰爭。然後石晉心中有愧,他甚至不敢去直視班嫿的臉。

“郡主,有什麼誤會,您可以回京再說,如今牽連甚大,百姓人心惶惶,您又如何忍心?”石晉垂下頭道,“在下在其位,謀其事,得罪了。”

班嫿冷笑,她搭好弓,一箭射斷朝廷軍的帥旗,揚聲道:“爾等若是再進一步,就有如此旗!”

“將軍,好箭術。”杜九接過班嫿手裡的弓箭,“屬下佩服。”

“我的箭術不算好,”班嫿搖頭,“比不得真正上過戰場的弓箭手。”

杜九心裡想,這都不算好,什麼才算好的?

“弓箭手準備!”

“放!”

城樓下殺聲震天,朝廷軍被第一波箭雨逼停以後,就退到了幾百米之外,見箭雨終於停了,便又衝了上去。

“兄弟們,他們箭不足,快衝!”

但是他們還沒靠近城門,一鍋又一鍋滾燙的開水、熱油被潑了下來,攻城的士兵疼得哀嚎連連,竟是不敢再靠近了。

“將軍!”石晉的副手退到石晉身邊,“對手太狡猾了,他們剛攻城不久,從何處找到的熱水與滾油?”

石晉看著眼前這個僵持的局面,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座城裡的老百姓在幫叛軍,所以他們才能有這麼多的滾油與開水。他揚手道,“暫停攻擊,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班嫿早有防備,他們現在硬攻,是討不了好的。

“是!”

“將軍,他們撤走了。”

一個士兵驚喜的指著城下。

“緩兵之計而已,”班嫿眯了眯眼,“兩個時辰內,這些朝廷軍絕對不會再來,爾等就地休息,留下幾個人守著城頭。切記兵器不可離身!”

“是!”

班嫿扶著城牆上斑駁的磚,看著朝廷軍遠處的方向,神情平靜。

她不知道石晉為什麼會願意帶兵前來剿滅叛軍,但是此人是個十分冷靜的人,不想之前青松縣守城將軍那般容易激怒,所以她必須小心又小心。

如果她是石晉,會選擇什麼方式來攻城呢?

“石將軍,現在怎麼辦?”

石晉看著被抬在擔架上的傷兵,搖頭道:“先給受傷的士兵上藥。”

“將軍,傷藥不足,不夠用了。”

“將軍,一部分兵器有問題,上了戰場恐怕不能正常使用。”

“將軍,朝廷發給我們的糧食已經霉爛了,屬下擔心這些東西做給將士們食用,大家的身體會熬不住。”

石晉越聽越沉默,朝廷這些蛀蟲,一邊要他們上戰場殺敵,一邊卻給他們吃這些東西,實在是可恨!石晉即便性格沉穩,也忍不住沉下了臉,這樣的朝廷,這樣的皇室,他為何還要擁護?!

“將軍?!”

伙頭兵見將軍臉色難看,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您沒事吧?”

石晉搖頭:“你去看看哪些東西能吃,先讓大家充飢,至於其他的……我稍後再想辦法。”

伙頭兵退出了營帳外,石晉無奈地坐在椅子上,揉著額頭嘆息一聲。

夜半時分,看守糧草的士兵打了一個盹兒,睜開眼時,匆忙往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同僚注意到自己,忙甩了甩頭,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一些。

這個時候,他看到某個營帳後走出一個小兵,嘴裡嘀嘀咕咕的說著拉肚子之類的話,他想起晚上吃的那碗帶霉味的粥,有些同情地看了眼這個小兵,看他年紀輕輕細皮嫩肉的樣子,以前恐怕沒上過戰場。他們這些老兵什麼沒吃過,別說帶霉味的稀粥,就是草根樹皮、山鼠野兔也吃過不少。

沒一會那小兵又拎著褲子回來了,走過他身邊時,還小聲道:“大哥,您沒覺得肚子不舒服?”

“這算什麼,你這種年輕人就是沒見過世面,”看守兵對年輕人吹了一會兒牛,忽然覺得有些尿意,便對小兵道:“你幫我看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大哥,我沒看過這些,你、你快點啊。”年輕人往四周看了一眼,見這裡只守著幾個士兵,顯得有些害怕。

“都上戰場了,你怎麼還娘們嘰嘰的?”看守兵見他竟然還怕黑,忍不住搖頭道,“你就在這好好站著,我馬上回來。”

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還有些得意,這些新兵蛋子就是不罵不知戰場的不容易。

班嫿把藏在身上的磷粉全部扔進了後面的庫房中,待她站遠了幾步以後,就把點燃的紙團扔了進去。

“嘭!”磷粉一遇到火星,便燃了起來,旁邊有個護衛注意到她的動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捂住嘴敲暈,然後扔到了離糧倉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著火啦,糧倉著火啦。”班嫿喊完這一句後,便快速往旁邊的營帳後躲去,待營帳中其他士兵都跑出來以後,她做匆忙的模樣擠在這群人中間。

“快救火,看嚴軍營四周,不能讓可疑的人跑出去!”

石晉聽到糧倉起火以後,半點都不震驚,他走到賬外,看到糧倉中的火很快被撲滅,往四周看了一眼,“抓到了可疑人物沒有?”

這時有個士兵來報,說他剛才與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年郎說過話。

皮膚白皙的少年郎?

石晉心中暗暗驚疑,難道是班嫿親自出手?

待明火撲滅以後,他發現有些未滅的小火散發著幽幽藍光:“那是……磷粉?”

磷粉是些雜耍藝人用得上的東西,但是這些手藝一般不外傳,除非自己家裡養了這種手藝人,才能了解其中的內情,看來這個真像是班嫿的手筆,京城裡誰不知道班家養了不少雜耍藝人。

可是她圖什麼,這點火根本燒不起糧倉,這是一堆糧食,不是一堆易燃的紙。

他百思不解,待士兵們疲倦地回到營帳裡休息後,他才回到主帳中。他剛坐到榻上,脖頸上就多了一把冰涼的劍。

“郡主,你不該來。”他閉了閉眼,“若是我現在出聲,你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帳子。”

“有什麼該不該的,”班嫿轉到他正面,笑眯眯道,“我相信現在很多人都睡得死沉,就算敲鑼打鼓都不一定能醒過來。”

她剛才在糧倉裡扔下的,不僅僅是易燃的磷粉,還有催眠的藥粉,只要聞到煙味的人,都會不自覺犯睏。

石晉面色微變:“這才是你主要目的?”

班嫿笑而不語。

石晉睜開眼,看著眼前作士兵打扮的班嫿,昏暗的燭火下,她的臉看起來有些黯淡,但是那雙眼睛,卻亮如星辰。他移開視線,“郡主好手段,石某不及。”

“石將軍不也派了暗探潛入城中嗎?”班嫿笑了,“我們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

石晉抬了抬下巴:“郡主若是想要動手,就盡快吧。”他猶豫了一下,“動手過後,從西邊營門出去,那邊防守薄弱,對郡主更有利。”

“我要殺你,你還要幫我想好退路?”班嫿忍不住笑了,“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她目光在石晉臉上掃了一遍:“你長得這麼好看,我還真捨不得向你動手。”說完,她忽然反手收回劍,狠狠地砸在了石晉後腦勺上,石晉應聲而倒。

“郡主!”一個士兵走了進來,竟是軍營中的伙頭兵,“我們快走。”說完這話,他與另外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士兵把石晉套進一個黑色布袋中,然後把人抬出了帳。

整個朝廷軍的營帳一片安靜,唯有斷斷續續地鼾聲傳出來。

班嫿看了眼四周,道:“把這邊都包圍住,能收走的武器通通收走。”

她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絕世名將,如果用些手段就能贏得輕鬆,她絕對不拒絕。這個伙頭兵是班家老部將的孫子,面上與班家毫無關係,實際上卻是班家在軍中的“人脈”。

身為伙頭兵中的老大,沒有誰比他更適合在飯食中下迷藥了。加上糧草都已經發霉,就算飯食味道有什麼不對,大家也只會以為食物不對勁,而不是飯有問題。

伙頭兵的藥,加上她在糧倉裡扔的那些,足夠這些人好好睡一場了。

只不過希望他們明天醒來,發現自己衣不蔽體,武器全部被收繳以後,不會太震驚。

出了軍營,班嫿帶親衛回到青松縣,不過還沒進城門,她立刻發現到不對,忙抬手讓大家停下來:“全部熄滅火把,城門上有問題。”

親衛們紛紛滅了火把,跳下馬背往旁邊躲開,以防城門上的弓箭手會向他們之前待的地方發射箭羽。

不過城門上並沒有箭雨落下來,反而有人點燃了火把,站在了城門上;

“下面的人……是郡主嗎?”

班嫿聽到這聲音有些耳熟,好像是趙仲?

她看了眼身邊的親衛,示意他們不要動,自己小跑著換了一個位置才道:“是我。”

“嫿嫿,”容瑕忽然出現在了城門上,他出現在火把旁,對著黑漆漆地城門下道,“我下來接你。”

班嫿愣愣地看著城門上的容瑕一晃而過,很快城門大開,容瑕騎著白馬,身著金甲走了過來,紅通通地火把照亮他的臉頰,看起來喜慶極了。

班嫿從地上站起身來,看著舉著火把四處張望的容瑕,忍不住道:“我在這!”

容瑕跳下馬背,舉著火把快步朝班嫿走來,伸手摸了摸她冰涼的手,“走,我們進去。”

“你傻不傻,這麼衝出來不要命了?”班嫿任由他把自己手握住,“萬一有人挾持了我,故意引你出來,你還有命在?”

“他們若是挾持了你,就是挾持了我的命,若是與你死在一起,做一對亡命鴛鴦,也挺好的。”

“胡說八道,”班嫿忍不住在他頭盔上敲了一下,“來,腦子裡晃一晃,我聽聽有沒有水聲,是不是進水了?”

一行人進城後,容瑕發現有兩個士兵手裡抬著一個碩大的黑布袋子,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這裡面是什麼?”

瞧著好像是人?

“哦,我剛才順手把他們那邊的將軍綁架了。”

容瑕愣住,將軍……石晉?

“綁他有什麼用,把他扔了,”容瑕冷酷無情道,“他只要失敗,對朝廷就沒什麼用處了。”

“對朝廷沒用,對你有用啊,”班嫿真心實意道,“這人有幾分能耐,為你所用也好。”

“不用!”容瑕拒絕得很直接。

班嫿:……

這什麼毛病?

好在夫妻二人也沒有為了石晉的事情爭吵,班嫿跟容瑕回了臨時的府邸,她脫下身上的鎧甲,打了個哈欠躺在床上,“你怎麼來了?”

原計劃不是他留下來攻打永州,她來青松縣嗎?

“計劃變了,”容瑕見她眼眶下帶著淡淡地淤青,心疼地摸了摸她的眼眶,“這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

“可不是嗎,什麼名冊賬冊我看得頭都疼了,”班嫿把腳上的靴子一蹬,鞋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她連襪子都懶得脫,迷迷糊糊說了句“你來我就放心了”後,便沉沉睡了過去。

容瑕見她累成這樣,替她脫下襪子,用熱水擦乾淨她的腳,發現她白淨細嫩的腳底,有兩個刺眼的血泡,便找來一根用酒消過毒的銀針,輕輕挑破血泡,上了藥以後,才把她整個人塞進被子。

早上天剛亮,容瑕聽到門外有動靜,穿好外袍抱著鞋子走出了門:“有什麼事?”

趙仲見他外袍不整,抱著鞋子的模樣,先是愣了一下,才道:“主公,石晉醒了。”

“我馬上去見他。”

石晉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屋子裡,身上蓋著的是乾淨地棉被,他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叛軍帶走了。

他全身無力地動床上坐起身,還沒來得及下地,就看到一個士兵推門進來,看了他一眼後又匆匆離去。

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腳步聲,容瑕推門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是容瑕,石晉冷笑道:“成安侯真是好本事,竟然瞞天過海來了青松縣。不過你最大的本事不是瞞過了長青王來了這邊,而是讓一個女子為你到敵營涉險。”

趙仲聽到這話,想要被容瑕解釋兩句,卻被容瑕打斷了。

“在這一點上,我也挺佩服自己,”容瑕微笑著道,“石大人若是看不慣,只能請你擔待些,我家夫人偏偏對我這般好,我也是沒辦法。”

“你還是不是男人?”石晉對容瑕這種洋洋自得的態度十分噁心,“容瑕,你若是個男人,就該好好保護她,別讓她冒險做這種事。”

“石大人憑什麼來管我們夫妻之間的私房事?”容瑕挑眉,“論公,你我身份有別,論私我們兩家並無多少私交,石大人不覺得自己有些多事?”

石晉面色有些難看,容瑕這席話堵得他開不了口。

“還請石大人以後謹言慎行,不要多管閒事,”容瑕垂下眼瞼,“我們還是談談公事比較合適。”

他家嫿嫿不聽話,以身試險這種事,待她醒了以後,他自會好好教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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