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男神再變男閨蜜

作者: 準擬佳期

所屬書籍:初次愛你 小說

外語角偶遇汪彧楊的計劃失敗了,枉費盧晚晚起了個大早。睡眠不足的直接後果是,她在解剖實驗課上打起瞌睡,被陳教授當場給逮住了,並且還點了名。

課後,盧晚晚去給教授道歉。

陳教授嘆了口氣:「安嘉先那小子,怎麼又沒來上課?你倆鬧彆扭了?」

孟西白趕緊咳嗽了幾聲。

陳教授瞥了他一眼說:「上呼吸道感染,自己喝點止咳糖漿,抓緊治療,放任不管可能會誘發哮喘。」

孟西白壓低了聲音說:「誰哮喘了!我是讓您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陳教授狐疑:「你倆分了?」

盧晚晚簡直想吐血,陳教授怎麼也如此八卦!

孟西白嘖嘖了兩聲:「您這消息也太落伍了,來來來,看看論壇。」

孟西白拿出手機給陳教授看帖子,陳教授快速瀏覽了一遍之後說:「真是一出好戲啊!」

「教授……」

「你快跟我們說說,你喜歡咱們學校那個學習好的惡霸任初嗎?」

學習好的……惡霸。陳教授對任初的評價真是中肯啊!盧晚晚聽了有點想笑,但是看見陳教授和孟西白如此渴望八卦的眼神,她微微笑了下,然後撒腿就跑了,就是要好奇死他們!

陳教授哼哼:「太不像話了!」

孟西白點頭:「老師,扣她學分吧!」

陳教授看著他:「你這個人,壞心眼太多了。你師妹一共也沒多少學分,搞那個烘焙社團,半個學分都沒有。」

孟西白想起了那天聽到的小道消息,然後說:「她那個烘焙估計也搞不了多久了。」

下課後,盧晚晚沒回寢室,先去了自己的烘焙活動室。她答應過的事情都會完成,所以儘管任初沒有特別指導她如何追到汪彧楊,盧晚晚還是盡心盡責地每天給任初做糕點吃,並且從來沒有重複過。

忙碌了四十多分鐘,盧晚晚戴上毛線帽出門。

聽說,今天淺島市會下大雪。天氣預報出來以後,大家都在期待,淺島今年還沒有下過雪,並且很多年沒有過大雪了。

他們都想看看,銀裝素裹的淺島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一路上很冷,盧晚晚往手裡哈著氣,溫暖停留的時間很短,指尖再一次冰冷。她扯了扯衣領,快速奔走。

她找了個避風港,站在兩棟高級公寓的中間,邊上還隔著一排鐵柵欄,她站在牆角,給任初打了個電話。

不到兩分鐘,任初從樓宇里跑了出來,環顧四周,似乎沒發現盧晚晚的身影。正要打電話的時候,盧晚晚向他招了招手,任初這才看見角落裡來回踱步的她,臉都凍紅了。

「你叫我去拿不就好了?蠢死了!」任初脫下身上的羽絨服,從柵欄里丟出來,直接丟到了盧晚晚的頭上,「穿起來。」

盧晚晚趕緊從柵欄外塞了回來:「我給你送完東西就走了,你別給我衣服,回頭被人看見了,說不清了。」

「你進來。」任初說。

「幹嗎呀?」

「去我寢室,暖一下。」

「我不要。男寢女生怎麼進去啊?」

「宿管跟我很熟。」

盧晚晚翻了個白眼:「女寢的宿管你也說很熟,第二天就傳了緋聞,熟有什麼用啊,關鍵得靠得住!」

任初打量了她一會兒說:「你怎麼穿這麼少?天氣預報說今天下雪不知道嗎?」

她今天穿了件紅格子大衣,裡面是毛呢連衣裙,腳上穿著短靴。就是打底褲有點薄了,她聽人說什麼魔術褲,穿上一點都不冷。穿上以後才知道是騙人的,可是已經晚了。此刻,她只能硬著頭皮說:「你懂什麼,美麗動人!」

說完,她塞過來一個盒子,裡面裝著她做的白巧布朗尼。

「趁熱吃吧。用的白巧克力,堅果選了夏威夷果,如果你不愛吃的話,先忍一忍,下次告訴我你喜歡吃什麼堅果,我再給你做一次。」盧晚晚吸了吸鼻子,她好像凍感冒了。

「你進來,還是我出去?」任初忽然說。

「哎?幹什麼啊?」

「去我寢室,拿車鑰匙,我送你回去。」

「別別別!咱倆不能同框,很危險的。」

「汪彧楊在我那兒,你要不要跟他培養一下感情?」

盧晚晚瞬間點了點頭說:「我這就來!」

「我跟管理員打個招呼,給你開門。」

「不用那麼麻煩,被太多人知道不好,宿管嘴巴很大的!」

「那你要翻牆進來嗎?」任初看了一眼鐵柵欄,有兩米多高,他翻還可以,盧晚晚估計夠嗆。

「翻牆幹什麼,翻牆可是要扣分的。你等我鑽進去。」盧晚晚說完就把大衣給脫下來了,扔給了任初,然後從兩根間距比較大的鐵柵欄之間鑽了進去。

盧晚晚沖他眨了下眼睛:「頭小的好處。」

去了任初的寢室,汪彧楊果然在,他看見盧晚晚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似乎有點驚慌失措。

盧晚晚倒是很大方地跟他打招呼,汪彧楊全程表情僵硬。

「范毅學長不在嗎?」盧晚晚隨口問。

「審節目去了。」任初邊說,邊去倒了一杯熱豆漿。

盧晚晚接過道謝,眼睛一瞥,看見了水槽里還沒清洗的過濾網,白色的殘渣似乎是豆渣?

任初也注意到了盧晚晚的眼神,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范毅最近用這個做面膜,他白了你發現了嗎?」

盧晚晚十分茫然並且機械地點了點頭,其實她壓根兒沒什麼發現。

汪彧楊正用Xbox玩《真三國無雙》,汪彧楊的角色是一個可愛蘿莉,臉捏得非常可愛。盧晚晚對比了一下自己和汪彧楊的遊戲人物,差別很大,原來他喜歡這種類型。打了一會兒,汪彧楊大概是累了,坐在沙發上開始發獃。

「學長,最近沒去外語角?」盧晚晚找了個話題聊了起來。

「我……應該去嗎?」汪彧楊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任初一眼,任初若無其事地看向了電視。

「學長是不是不怎麼用微信?」

汪彧楊的眼睛轉了轉,任初沒什麼反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就笑了笑,然後掏出手機開始玩《消消樂》。

盧晚晚瞥了一眼,546關,消除毒液。汪彧楊玩了三次都沒能過關,盧晚晚忍不住說:「我試一次可以嗎?」

雖然有所遲疑,汪彧楊還是把手機給了盧晚晚,盧晚晚微笑著接過,重新開始通關。她沒有立刻開始玩,而是先觀察了十幾秒,就在手機屏幕要暗下去,汪彧楊想把手機要回來的時候,盧晚晚開始動了,並且沒把步數用完,就成功過關,分數超越了十幾個好友。

汪彧楊滿心歡喜,這一關已經困擾他一個多星期了。

「你運氣好好。」汪彧楊下結論道,他認為這種遊戲運氣過關的成分很大,很多時候系統也會幫助你。

盧晚晚不明所以:「我只是計算了一下如何用最少步驟取勝,跟我計算的差不了太多。」

汪彧楊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它下一步會出什麼顏色?」

盧晚晚笑了下說:「每一局都是固定幾種顏色,把概率算好設一個方程代入,解開就行了。」

汪彧楊這個文科生雖然每個字都聽清楚了,但是不明白,可不得不承認,盧晚晚很厲害。

「以後有過不去的關,找你行嗎?」

「當然可以啦,學長!」盧晚晚笑得格外開心,總算是被需要了,這樣以後他就不能對自己視而不見了。

汪彧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他笑的時候眼睛彎彎,可愛無公害,簡直像個萌系學弟,讓人有捏臉的衝動。

可還沒等盧晚晚上手捏臉,某人就丟過來一個抱枕:「你遊戲不玩我關電視了啊!」

汪彧楊「嗯」了一聲:「我回寢室。」

盧晚晚趕緊表態:「我也走!一起吧!」

「好。」汪彧楊答應了。盧晚晚內心雀躍。

任初也站起來,拿了自己的外套。

盧晚晚趕緊沖他使了個眼神,然後小聲說:「你幹嗎呀?」

「送你啊。」

「別添亂了,我的學長!等下我跟汪彧楊一起回寢室,在校園內散步,明天跟他就能出緋聞,咱倆的謠言被攻破指日可待呀!」

盧晚晚說得眉飛色舞,任初似笑非笑,「哦」了一聲,把衣服放下,也小聲說:「挑人多的地方走。」

盧晚晚眨了下眼睛:「我辦事,你放心!」

汪彧楊穿好了鞋子,站在門口等盧晚晚。

出了任初寢室門以後,盧晚晚打量了汪彧楊一眼,然後說:「學長,你出門怎麼就穿件毛衣呀,你不冷嗎?」雖然軍綠色松垮毛衣配黑色褲子很潮很帥氣,但是現在外面的溫度已經零下了。

汪彧楊抬了下胳膊說:「不冷,我住樓上。」

「什麼?」

「我先走了,回見。」

「哎?喂……不是……再……見。」盧晚晚目送汪彧楊上樓的背影,一點一點不見了。她怎麼就沒想到,汪彧楊也是住高級公寓的呢!

淺島市果然下雪了,下了一整夜,放眼望去皆是純白。

對於很少見到雪的學生,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一大清早就有很多人在操場上打雪仗了,瘋得不像樣子,不管是見了誰都會丟一個雪球。沒人會生氣,被砸中了,就隨手團一個雪球,反擊起來。

所以,盧晚晚出門上課的路上,被一個雪球砸中了,好巧不巧是面門。她的鼻血瞬間就流下來了。砸她的是個男生,力氣很大,一臉歉意。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同學你沒事吧,我帶你去醫務室。」

盧晚晚捂著鼻子,搖了下頭,今天有點倒霉呀。

「不行,還是得去醫務室,同學還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了,你有紙巾嗎?」

男生翻了一下口袋,只掏出來一塊手帕:「這個行嗎?」

「染血就洗不幹凈了。」

「沒關係,是我不好。」

盧晚晚用手帕捂住鼻子,酸疼得厲害,估計軟組織受傷了。

「怎麼了,盧晚晚?!」宋榮榮也是去上課,剛好路過,看見盧晚晚驚呼了一聲,「流這麼多血,怎麼回事兒啊?」後面這句話是對眼前的這個男生說的。

男生更覺愧疚,連連鞠躬:「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手上沒準,對不起對不起。」

男生個子很高,小麥色的皮膚,大概是玩鬧了一早上,臉上有一層薄薄的汗,他長得很端正,有陽光的味道。

「我沒事,榮榮,我們走吧。」盧晚晚拉了下宋榮榮的胳膊。宋榮榮也只好作罷,走的時候狠狠地瞪了那個男生一眼。

男生似乎剛剛反應過來一樣,沖著她們的背影大喊了一聲:「我叫唐洛,計算機系15級06班,如果有不舒服,找我!」

盧晚晚揮了下手,跟宋榮榮走得飛快。她在衛生間洗了一下,鼻血還沒止住,不斷地給自己拍冷水,深冬的天氣,整個人開始瑟瑟發抖。

「你這樣不行,走,去醫務室。」

「沒事兒的。」

「你不走我給任初打電話了啊!」宋榮榮威脅道。

盧晚晚愣了一下,準確地拋出了個反問:「你有任初電話嗎?打了他也不會來的,我和他沒關係。你倒是可以給孟西白師兄打個電話,咱們臨床系的還要去醫務室的話,太丟人了,他那兒醫藥箱里的藥品齊全。」

宋榮榮沉默了,她十分想打人。

「孟西白電話多少?」

「不是吧,你身為班長,沒有助教的電話呀?那平時你怎麼跟他溝通安排課程呀?」盧晚晚瞪大了眼睛,滿臉好奇。

宋榮榮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都讓我微博私信他。」

盧晚晚:「……」我的師兄果然腦子異於常人!

盧晚晚被這個鼻子鬧得第一節課沒上成,宋榮榮送她去找孟西白之後回去上課了,帶著替盧晚晚做筆記的光榮任務。

孟西白沒少笑話盧晚晚,但好歹把她的鼻血給止住了,順手還在她的鼻子上貼了膠布。盧晚晚看著鏡子里的那兩個補丁,正好在自己臉中央,十分滑稽。她頗為委屈地問:「非得貼嗎?」

「鼻樑差點都給你砸歪了,下手可真狠啊,誰幹的?」

「那人也不是故意的,今天不是下雪嗎,操場上都在打雪仗呢。」

孟西白一邊洗手一邊冷笑:「你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我上課去了。」

「你急什麼?下節課陳教授的,你告訴師兄,那人叫什麼?」

「師兄,你該不會是要去給我報仇吧?」

「想多了你,我找他報銷醫藥費去。」

盧晚晚撇了撇嘴:「好像是叫唐洛,計算機系15級06班。」

原本正在收拾醫藥垃圾的孟西白突然停下了,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說:「你出門小心點。」

「怎麼了?」

「這個唐洛是學校體育隊的,之前一直追求關愛的。」

「他很缺愛嗎?」

孟西白臉上打了一個問號。

「你不是說他追求關愛嗎?」

孟西白翻了個白眼,掏出手機,登錄學校論壇,找了個校花排行榜的帖子給她看:「咱們學校有個女生叫關愛!在校花評選中以幾票之差敗給你了,你沒事兒能不能多關注點學校新聞啊,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呢。」

「有這麼複雜嗎……」

「你就當是我陰謀論,小心點總沒錯的。這年頭護花使者腦子壞掉以後,很可怕你知道嗎?」

盧晚晚佯裝贊同地點頭,實際上,內心還是不太理解,我的師兄為什麼每天都在看八卦新聞,學習成績還那麼好?

一整天,盧晚晚都覺得鼻子酸酸的,她每隔五分鐘就照一次鏡子,害怕真的如孟西白所說,她鼻子歪了。看著紅紅的鼻子,她想短時間內都不出門的好。

可是在她下定決心沒幾分鐘後,汪彧楊破天荒地給她發了條微信。

汪彧楊:等下,你有空嗎?

盧晚晚嗷的一聲從上鋪翻下來,另外三個正在複習的室友一臉茫然。

「你買彩票中獎啦?」肖瀟問。

「咦……為什麼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顧橋摸了摸下巴。

盧晚晚咧著嘴一陣傻笑:「汪彧楊他約我!是不是要跟我告白了?」

顧橋「哦」了一聲說:「難怪覺得這麼熟悉呢,兩個多月前,安嘉先發微信約你的時候,也是這個場景。」

劉心怡站起身,攬著盧晚晚的肩膀,語重心長:「你可別去,按照上一次的經驗,肯定沒好事兒。為了長遠的發展,你還是拒絕吧。」

「呃……」經她們這麼一提醒,盧晚晚反倒是有些害怕了,不會再出現那種情況了吧?

顧橋看著好閨蜜擔憂的臉,安慰道:「我倒是覺得,大家想多了,興許汪彧楊根本不是要表白呢?」

果然,沒幾秒鐘,手機又響了,還是汪彧楊:「《消消樂》卡在621關了,你要是有空的話,能來幫我一下嗎?」

盧晚晚一陣沉默,自作多情了吧!

三個室友「嘁」了一聲:「沒勁,還不如書好看!」

今天氣溫還是很低,盧晚晚其實不是很想出門,正打算拒絕的時候,又收到了王昕羽的狂轟濫炸。王昕羽有點語無倫次,把十幾條留言聽完了以後,盧晚晚才明白過來,王昕羽現在在孟西白寢室樓下,想見他,求自己幫忙。

聽那邊的背景音,貌似跟管理員鬧得不太愉快,再加上王昕羽全程帶著哭腔,盧晚晚一下就心軟了,披上羽絨服,出門了。

孟西白也住在高級公寓里。

當初選寢室的時候,以盧晚晚的家庭條件,盧晚晚完全可以住在這裡,但是顧橋卻不行,為了跟好友繼續在一起,同時也照顧顧橋的面子,她才選擇了普通四人寢,也很慶幸能夠再多認識兩個好室友。

盧晚晚趕到高級公寓門口的時候,王昕羽正趴在鐵柵欄門上,哀怨地朝裡面望,管理員坐在門房裡,目不轉睛地盯著王昕羽,生怕一個不留神,這個姑娘就鬧出點幺蛾子來。

「放我進去……」王昕羽凄厲地叫了一聲,五根手指分開,用力地伸展著。

盧晚晚簡直沒眼看,過去拉住王昕羽,好不容易把她從鐵欄杆上給扒下來。

「嫂子!你幫幫我!」王昕羽瞬間抓住盧晚晚的手臂,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我不是……」盧晚晚弱弱地反駁。

「師妹,你幫幫嫂子!」

「……」她怎麼覺得關係有點亂呢。

「你先放手,跟我去那邊。這裡人很多,管理員不會讓你這麼進去的,我有辦法。」盧晚晚說道。

王昕羽聽話地鬆開了手,狂點頭:「你答應我的。孟西白躲了我快兩個月了,我今天生日,我就是想見見他,我沒想過要對他怎樣,更不會傷害他。我就是想要個答案,怎麼突然就不喜歡我了呢。」

盧晚晚拍著她的背,輕聲哄著她,學著很多電視劇里的台詞安慰她:「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你也不要太執著了。」

豈料,王昕羽聽了,不但沒有平靜,眼淚反而更加洶湧起來。

「怎麼可能沒有呢?!你學習那麼好,《相對論》肯定知道吧,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相對正確的答案。所以他這麼對我,肯定也是有答案的。」

盧晚晚仔細回憶了起來,《相對論》能這麼解讀嗎?

「總之,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你幫幫我。」

在王昕羽的再三哀求下,盧晚晚終於點頭了。

「你跟我來,我知道那邊有個柵欄空隙比較大,可以鑽進去。」

王昕羽跟著盧晚晚七拐八拐地來到一個角落,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每根欄杆有什麼區別,盧晚晚把羽絨服脫掉,輕而易舉地鑽了進去,然後又穿上了羽絨服。王昕羽不得不驚嘆,還有這種操作!

「我行嗎?」王昕羽有點懷疑自己。

盧晚晚目測了一下說:「頭能過來,身體就可以過來,要不你先試試?」

王昕羽想了下孟西白,又想了想兩個人美好的過去,一咬牙,一跺腳,脫掉大衣,抓著欄杆,把頭伸了進去。她往裡面挪了挪,又蹭了蹭,然後……卡住了。

在王昕羽的頭將將卡在兩根欄杆之間的時候,盧晚晚震驚了,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了任初的聲音:「老王,你頭大你不知道嗎?」

王昕羽欲哭無淚:「我……怪我嗎?」

「晚晚,去叫保安過來幫忙。」

「不行!太丟臉了!」王昕羽極力反對。

「那我叫師兄來幫忙?」

任初點了下頭:「讓他帶點工具來。」

「不行!被他看見,我寧可去死!」

「你現在跟去死也沒什麼區別了,給孟西白打電話。」

盧晚晚聽從吩咐,給師兄打了個電話,沒到五分鐘,孟西白就帶著工具箱來了。這是他們分手後的這兩個月里,孟西白第一次沒有見到王昕羽就跑。

「我自己試試看能不能把頭拔出來吧……」王昕羽弱弱地說了一句。

「別動。任初幫個忙。」孟西白給了任初一根撬棍,兩個人合力把鐵柵欄給掰彎了一點。

「試試頭能不能縮回去。」孟西白說。

王昕羽「嗯」了一聲,頭慢慢地從鐵欄杆內退了出去,她低下了頭,眼淚早就蓄滿了,頭一低就流了下來,她趕緊抹了一把臉。

「謝謝。」王昕羽再次抬起頭,已經換上了一張笑臉,儘管有那麼一點點狼狽。

「回去吧。」

「我來都來了,進去待會兒不行嗎?」

「男生寢室,你進不來。」

「我可以的!你等著我鑽進去。」王昕羽說著就再一次把頭伸到欄杆處,卻被孟西白一把攔住了。然後他開始努力掰欄杆,將欄杆恢復如初,甚至,原本就有的那一點點寬敞優勢,也給磨平了。

「孟西白!」

「好了,現在你進不來了。可以回去了。」

王昕羽盯著孟西白,眼淚再一次決堤:「孟西白,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只是想見見你,陪我過個生日不行嗎?你明明很喜歡我的,為什麼,為什麼啊?」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和你之間,應該像這個柵欄一樣,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你以後還是可以來找我,但是我會當作你不存在。王昕羽,你回家吧。」

王昕羽冷笑了一聲,轉身跑走了。

孟西白轉過身,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盧晚晚似乎從他眼角看到了淚花,她十分懷疑是自己眼花了。不然的話,明明喜歡為什麼要分開?為什麼要傷害?喜歡,難道不就是要在一起嗎?

可是很久以後,她才明白那時候的孟西白,原來相互喜歡,也未必就能夠天長地久。

「師兄,你要不要去追她?」

「不必。有任初在。」

任初對孟西白有極大的不滿,看不慣他對待感情的態度和處理方式。可他還是得去追王昕羽,畢竟是他的表妹。他看了一眼盧晚晚:「你自己回寢室可以嗎?」

鬧了這麼一出,她已經不想去見汪彧楊了,於是點了點頭,剛準備鑽欄杆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二師兄,你斷了我的路,我怎麼出去啊?」

「從大門走。」孟西白說。

「可是管理員說了,女生不能進去。」

「我跟管理員特別交代過,不讓王昕羽這個女生進去,其他的他不管。」

盧晚晚咂舌,二師兄可真是心狠啊!

最後還是任初把她給帶了出來,他叮囑了兩句,急忙去追王昕羽了。

在回去的路上,盧晚晚接到了安嘉先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安嘉先十分焦灼:「晚晚,你知道梁夏有可能會去哪裡嗎?我找不到她了。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找到,我擔心她出事。」

「你先別急,你們經常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嗎?她學校你去了嗎?」

「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她。」

「那她以前有沒有跟你提過,特別喜歡的地方,或者想去的地方?」

「我……」

安嘉先回答不上來,梁夏很喜歡跟他聊天,說過太多太多的話語,他沒有辦法把每一句都記在心裡,他開始在腦子裡快速回憶,與地點有關的信息。

電話里安靜了許久,盧晚晚突然想到了什麼。

「淺島市哪裡看星星比較好?」

「天文科技館,還有了望塔。」

「我們分頭行動,你在哪兒?」

「我離天文科技館近一些。」

「那好,找到了通電話。」

「晚晚,謝謝。」

在掛斷電話之前,安嘉先輕聲說。她沒有回復,留給了他一片忙音。

盧晚晚記得,梁夏曾經跟自己說過,她想要看到夜空中最亮的一顆星,把所有的不開心和委屈都告訴星星,因為善良的星星早晚都會變成流星逝去,這樣她所有的負能量都會離她而去,她就還是個陽光快樂的人。

盧晚晚出校門打車直奔了望塔,半個小時後,時間已經很晚了,了望塔幾乎沒有什麼人來,她搭乘電梯上到頂層。露台是環形的,有八台望遠鏡,投幣就可以使用。天氣好的時候,很多人來這裡看星星。

果然,北面的望遠鏡支架下坐著一個人,她在寒風裡瑟瑟發抖,長發披散開,她緊緊地抱住自己。

「梁夏。」盧晚晚叫了她一聲,蹲在她面前,握了下她的手,幾乎毫無溫度。她呼吸很淺,但是酒氣熏天。盧晚晚趕緊把羽絨服脫下來,裹住了梁夏。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梁夏,你怎麼了?說句話呀!」

「晚晚……找到我的人,為什麼是你呢?」

「安嘉先也在找你,找了你一天一夜了,你快跟我回去,還能走嗎?」盧晚晚試圖把梁夏扶起來,奈何力氣不夠大,梁夏又是半點力氣也沒有出。

「那天,你為了幫我,被潑了可樂,他給你披了件衣服,你轉手就丟給我了。我洗乾淨了,一直想要還給他,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後來分班了,你帶著他來見我。我想把衣服還給他,可是他一點都不記得我了。晚晚,是我先喜歡上他的,怎麼就成了我搶了你的心上人?晚晚,你告訴我呀……」梁夏趴在盧晚晚的懷裡號啕大哭,盧晚晚只能輕輕地拍她的背,給她溫暖。

「對不起,梁夏,我不知道。我先給安嘉先打個電話,他已經急瘋了。」

「不許打!盧晚晚!你不許打,你走你走!我要安嘉先自己來找我。我要跟他心有靈犀的人,只有我一個!你走啊!」梁夏突然站起來,用力地推了盧晚晚一下。盧晚晚的手指划過屏幕,手機掉在了地上,一通電話撥了出去。

盧晚晚踉蹌了幾步,站穩了身形,她努力壓抑著怒火:「回不回去?」

「你滾啊!誰要跟你做朋友,你以為我真的願意被你保護?原本她們只是欺負我一下子也就罷了,可是你多管閑事,她們討厭你,因為你的關係,她們每天都在欺負我!你知道我為什麼夏天不穿短裙嗎?因為我的腿上被她們燙了十幾個煙疤,都是因為你,因為她們恨你,而被你照顧的我,就成了她們出氣的對象!盧晚晚,我早就恨透你了!」

「我……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梁夏……」

「盧晚晚,現在我只希望,有生之年都不要再見到你了。你這輩子都不許再跟安嘉先見面了。」

「好,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橫在你們中間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你喜歡任初吧。」

「我……」

「晚晚,你永遠也騙不了我。」

盧晚晚沉默了。

「可是你不敢喜歡他,你們的差距太大了,你爸承包的一半的工程都靠著任氏企業養活。任家是絕對不會答應你們在一起的,你害怕到時候會遷怒於你爸,讓你爸破產。所以,你們永遠都不會在一起。我沒想到,高高在上自以為是救世主的你,也會自卑。你連承認都不敢,你努力地追求別的男生,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敢要你,為什麼呢?因為他們不敢得罪任初。你被詛咒了……」

是這樣嗎?盧晚晚不得不承認,梁夏是最了解她的人,梁夏說的每一句話都正中她的軟肋。她閉上了雙眼,一次次的心跳加速,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我喜歡任初,但是這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做什麼,也都是我的事。」

「婊氣十足,趕緊給我滾!」

「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麼喜歡安嘉先嗎?」盧晚晚反問道。

「你……」梁夏氣結,惡狠狠地看著盧晚晚。

片刻的安靜,才讓電話里的聲音凸顯出來,電話里的那個人似乎非常焦急,他幾乎是吼道:「盧晚晚,你在什麼地方?!」

盧晚晚愣住了,她低頭找到自己被丟掉的手機,屏幕亮了,上面赫然顯示正與任初通話中……

「打錯了!」她飛速掛斷了電話,甚至連思考都沒來得及。

盧晚晚攥著手機,心情許久都平復不下來,梁夏倒是笑了起來,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說:「你表面上看起來很強勢,實際上遇到任何跟自己有關的事情都很,不然你早就跟安嘉先在一起了。」

「你說得對,我對別人一向很強勢,所以,你得跟我走。」盧晚晚整理好心情,強行拉著醉醺醺的梁夏離開了望塔。

從塔上下來,順著牆邊走,路燈是隔一盞亮一盞的,為了省電。路是下坡,所以盧晚晚拉著不那麼配合的梁夏,有點吃力。牆壁上是枯萎的爬山虎,興許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會再一次活過來。

梁夏後來也折騰累了,把胳膊搭在盧晚晚的肩膀上,半夢半醒地挪動著步伐。

盧晚晚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感覺到自己快沒有力氣了,安嘉先還沒有趕來,要是能有個人幫幫自己那該多好。為什麼也沒有路過的計程車呢?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召喚,黑暗的角落裡忽然躥出了四個年輕男人,他們咧嘴笑了笑說:「同學,要不要幫忙?」

盧晚晚沒有停下腳步,她聞到那四個人身上有很濃的酒味和煙味混雜,從心裡沒把他們劃為好人的行列。盧晚晚沒有回答他們的話,繞開了擋在面前的人,快步走去。

但是這並沒能讓她們擺脫困境,她們很快又被人圍住了。這一次在路燈下,她看清了這幾個人,雖然是冬天,但是他們穿得卻不多,袖子還有意地擼上去了,露出一截手臂來,手臂上都有一個青色的文身,臉上或多或少有點疤痕。

「你這朋友喝醉了,要不哥幾個找個地方,讓她醒醒酒?」

「謝謝,我覺得不需要。」

「小姑娘不要一張口就拒絕人,那麼沒禮貌,要不要哥哥教教你?」一個男人伸手摸向了盧晚晚的臉,她趕緊躲開了,皺著眉頭說:「你們胳膊不冷嗎?」

四個男人顯然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問題,他們面面相覷,瑟瑟發抖,一瞬間都覺得對方是傻×,但是為了維護面子,他們只能更加兇狠。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非得好好教教你不可!」其中一個男人使了個眼色,其他三個人一擁而上。

盧晚晚猛然間蹲下了,兩盞車燈驟然亮起,直照著這四個男人的眼睛。他們一下子被晃得睜不開眼,大罵了一聲:「哪個傻×,亂開什麼遠光燈?!」

任初從切諾基上下來,用力地一關車門,進到人群里,站在盧晚晚的面前,把她扶起來,也順便拉了梁夏一把。梁夏被這車燈晃得酒醒了不少。

「酒醒了就自己站好,別連累別人。」任初聲音很平靜地丟下一句,讓梁夏覺得不寒而慄。

任初解開了黑色大衣的扣子,活動了一下手腕。

「你該不是要打架吧?」盧晚晚緊張道。

「你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他說完就對上來挑釁的人飛起一腳。四個人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在呆愣了兩秒鐘之後,四個人一擁而上,跟任初扭打在了一起。

「別打了!別打了!」梁夏嚇得不行,在一旁直跳腳,她看到旁邊戳著的盧晚晚,推了盧晚晚一下,「你愣著幹嗎呀,快拉架啊!」

盧晚晚冷笑了一聲:「像你一樣,用嘴拉嗎?你喊幾聲別打了,就真的不打了?」

「你……」梁夏啞口無言,雖然她說得對,但是此刻除了這樣,還能做什麼呢?

盧晚晚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牆體鬆動,地上有半塊板磚,她迅速撿起來,照著一個正掄著拳頭打算從背後襲擊任初的人就拍了下去,那人轉了半圈,然後暈倒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板磚,讓另外三個人也停下了動作,看向盧晚晚,他們還沒見過這種情況,一群男人打架一個姑娘拎著板磚出來。

「我看你是找死!」其中一個文身男咬牙切齒地說,轉身就奔盧晚晚而來。

「三對三,公平一點。」盧晚晚拎著磚,一邊後退一邊說。

梁夏看了看現場,難道把她也給算上了?她沒什麼戰鬥力的呀!

然而,就在這時,一輛計程車停在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安嘉先飛速下車奔跑過來。計程車司機也還沒走,離著老遠喊了一聲:「嘿!怎麼回事兒?」

三個文身男一見不佔優勢,趕緊撈起地上暈倒的那人。

「臭丫頭,我兄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哥幾個不會放過你的!」

「這你放心,我學醫的,下手很准,絕對睡一覺就好了,沒有後遺症。」盧晚晚一本正經道。

三個文身男沒討到半點便宜,灰頭土臉地走了。

安嘉先緊張地看著盧晚晚,一句問候到了嘴邊,又給咽了回去,他走到梁夏的身邊,問:「你沒事吧?」

梁夏瞬間淚如泉湧,撲到了安嘉先的懷裡:「嚇死我了,你怎麼才來啊,你怎麼才找到我……」

安嘉先拍著梁夏的背小聲道歉安慰她。

盧晚晚咳嗽了一聲,挪到任初的旁邊,小聲問:「你還好嗎?」

「你是傻×嗎?」任初突然怒喝了一聲。

盧晚晚被他震得耳朵都疼了,委屈地問:「我怎麼了啊?」

「你剛才為什麼要挑釁他們?如果我沒來,你怎麼辦?」

盧晚晚咧嘴笑了笑:「其實,問他們冷不冷的時候,我看見你的車了。」

任初冷著臉,把她手裡的板磚給奪了下來,扔到一邊去:「你撿這個幹什麼?我不是說了,讓你站著看嗎?」

「你說的是閉眼……」

「犟嘴?」

盧晚晚吐了吐舌頭。

「上車回家!」他氣沖沖地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把盧晚晚塞了進去。

盧晚晚看了一眼梁夏和安嘉先,欲言又止。

任初瞥了他們一眼說:「車太小,坐不下四個人,你倆打車吧。」

任初說這話的時候,盧晚晚朝後看了一眼,這寬敞的切諾基,後排橫躺都夠的切諾基,果真是「車太小」。

安嘉先點了下頭:「謝謝。」

車開了沒幾分鐘,任初就找了個路邊停下了。

「你來開。」任初說。

兩人交換了位置,盧晚晚這才發現,他右手受傷了,正流血。

「剛才弄傷的?路邊有藥店,你等我一下。」她沒等任初反應,迅速下車去藥店買了碘酒和紗布。

回來之後,她也沒有立即開車,小心翼翼地給他做了清潔和包紮。她心裡十分愧疚:「都是我不好,你不幫我就不會受傷了。明天你還有比賽,怎麼辦,你的手傷了,這可怎麼辦,對不起,對不起,唔……」

任初吻了她。

吻得突如其來,卻又妙不可言。

「你喜歡我?」任初問。

喜歡嗎?她想。

是的,喜歡他。

可是,正如梁夏所言,她不能喜歡他。否則,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她刻意為之,她不願意讓任何值得珍惜的感情,沾染上刻意。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這麼難回答?」任初笑了笑,心情不錯。哦,不僅如此,他此刻的心情特別好。

「你不說我又親你了啊。」任初作勢嚇唬她。

盧晚晚躲開了,趕緊發動汽車:「別鬧,安全第一。」

任初沒再逗她,偶爾給她指一下路,吐槽幾句她開車的姿勢。

照舊還是他先送她回去。

「明天記得來看我比賽,我不接你,別遲到。」

「嗯,明天想吃什麼,給你做。」

「戚風。」

「好。」

「明天比完賽,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呃……」她又開始焦慮了,她最近好容易焦慮啊!

「我要聽真話。」

盧晚晚咬了咬牙,跺了跺腳問:「那你喜歡我嗎?」

「比賽贏了就告訴你。」

「好像不太公平。」盧晚晚直言。

「我不會輸,你進去,我看著你走。」

盧晚晚被他推了一下,然後頭也沒回地跑掉了,她跑進樓宇里,隔著玻璃偷偷往外看他。任初還沒走,這偷看的一眼,正好被他給逮到了。任初笑了,揮了揮手。盧晚晚又窘迫又羞澀,乾脆跑回寢室去了。

她想起任初的突然出現,想起任初幫她解圍,想起任初幫她打架,想起任初的親吻……她開始認真計算,她和任初在一起的可能性。

任初回到公寓,范毅正洗完臉貼著面膜,一張方方正正的硬漢國字臉,面膜險些不夠用……

「我的天哪!你挨揍了?」范毅說著就去拿了手機,對著任初一通拍,「留個紀念!」

「是打架,謝謝!」

「這年頭還有人敢打你任初?因為什麼啊?」

提起這個,任初嘴角微微上揚,好像今天這場架打得很值,但是他沒有分享的習慣。

范毅見問不出什麼,索性換了個話題說:「算了,我跟你說點正事兒。明天不是省級大學生乒乓球預賽嗎,主辦方請了個嘉賓!你猜是誰?」

任初把髒了的衣服脫下來,扔進了臟衣簍:「該叫乾洗了啊。」

「乾洗不重要,我跟你說,這個嘉賓吧……」

任初翻了翻柜子又問:「我黃豆呢?」

「待會兒再說黃豆……」

任初嘆了口氣,又拿了件外套說:「我去超市買點黃豆。」

然後,他就出門了,范毅氣得把面膜一把扯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什麼時候能改改這個不讓人說話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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