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槍丟了！

作者: 朱俊懿 徐紀周 原著 白文君改編

所屬書籍：狂飆小說

白色寶馬剛剛駛出徐江家的別墅，立即被負責偵查的警察盯上了。

　　坐在副駕的警察邊在本子上記下時間，邊說「跟著他。」

　　警察開著的民用車緩緩跟在白色寶馬後面。

　　?寶馬車內徐江拿著手機。高啟強聲音飄出「警察跟著你嗎？」

　　徐江回頭看了一眼「跟狗追著肉一樣。」

　　電話里沉默一會「去，舊廠街。兩點半，準時到。」

　　徐江踢了踢司機座位「舊廠街。慢慢開，帶警察逛街。」

　　寶馬車緩緩開到了老工廠的居住區，警察的車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

　　徐江拿著電話，「我到了。」

　　高啟強的聲音緩緩飄出「兩點半工廠的鐵道路口會過一輛火車，交通燈變黃之後，你趁著道桿落下之前闖過去。

　　徐江踢了踢駕駛座「等黃燈，然後衝過去。」

　　工廠的火車緩緩駛來，交通燈開始閃爍，變黃。

　　白色寶馬車突然加速，搶在道桿落下前闖過火車道。

　　道桿砸在寶馬的後車廂上，與此同時火車呼嘯而過，瞬間把世界隔成兩半。

　　跟蹤的警察急得從車裡鑽出來，望著眼前一長串的火車廂也是無可奈何。

　　京海的輪渡上滿是旅客。

　　高啟強和徐江靠在二層舷窗外的欄杆上。

　　徐江看看海面「選這麼個地方，不怕我把你推到海里？」　　高啟強笑了「我一定會拖著你一起跳下去。我是賣海鮮的水性還可以，徐老闆怎麼樣？」

　　徐江哈哈大笑「你放心，咱倆現在都顧不上殺死對方，因為有個大麻煩找上門了。」

　　「什麼麻煩？」

　　徐江拍了一下圍欄「雇你殺我兒子的那個老闆，被我殺了，但我一時糊塗，放過他老婆孩子。現在警察找到她們了，正準備帶回京海。」

　　「你殺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徐江擺擺手「可是警察如果查下去，你也脫不了干係。」

　　「那是個意外，我根本沒殺你兒子。」

　　「你收了錢，就是你殺的，你那家小破店也別想幹了。」

　　徐江遞給高啟強一張紙「警察會護送那個女的回來，他們的行動計劃都在這裡，開什麼車，走哪條路，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別讓那個女人活著到京海。」

　　「你怎麼拿到的？」

　　徐江一笑「你以為只有你有靠山嗎？」

　　高啟強接過紙條「如果我做成了，咱們賬是不是就清了？」

　　徐江冷笑著」沒想到我徐江有一天會跟你這樣的人談生意，我是說你單純呢？還是太聰明？這件事做成，唐小虎還給你。想清賬，東西先給我。」說著，徐江向高啟強伸出手。

　　高啟強一愣，隨後馬上反應過來徐江指的是黃翠翠的東西。

　　高啟強搖搖頭迅速做出判斷「跟你這樣的人談生意，東西給你，命就沒了。」

　　「是不想給，還是根本就不在你手上？！」

　　「你猜。」　　徐江盯了高啟強半天，但在他眼裡沒看出任何東西。

　　徐江樂了「我開始有點兒喜歡你了。想保命可以，但我勸你不要把錄音備份，否則你複製了幾份，我就從你這兒拿走幾條命。」

　　高啟強終於知道了黃翠翠留下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表面仍然不動聲色。

　　船靠岸了，下層的旅客們紛紛登上碼頭。

　　高啟強轉身要走，想想又回過頭，惡狠狠道。「最後警告你，別再碰我的店。」

　　徐江聽得一頭霧水。

　　李響接過陳書婷的行李箱，放進桑塔納後備箱。

　　曉晨親昵地要安欣抱著他，陳書婷最後望了一眼客廳里巨幅全家福，鎖門離開。

　　日落月升，桑塔納飛快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著，前方，就是京海收費站。

　　安欣開著車，興奮地在和曹闖通電話，彙報自己已經下高速了，再有一個半小時就能到局裡。與此同時，還不忘問問徐江的狀態，得知他老老實實地在家裡呆著，安欣一臉的興奮。

　　「還是知道怕了，我看這次還有誰能保得住他……」

　　「嘭」的一聲巨響，安欣的話音未落，一輛大貨車從斜刺里衝出來，狠狠地撞上了桑塔納。貨車將桑塔納直接撞出了隔離帶，一直翻滾到山底。車子在激烈的顛簸翻滾後，終於停下了，四輪懸空，車內再沒有絲毫動靜。

　　貨車駕駛室里，跳下兩個人，戴著黑面罩，手裡拎著鋼管。一個蒙面人用手向下指了指，兩個人一起向山底走去。坡不陡，兩人小心翼翼地拿著鋼管往車前湊。

　　安欣系著安全帶，倒懸在車內。昏昏沉沉的安欣努力地睜開眼睛，透過殘破的玻璃，可以看到兩個黑影正慢慢接近。安欣努力想掙扎，卻根本動不了。為首的蒙面人見是安欣嚇了一跳。而車內除了安欣，再沒其他人

　　另一個蒙面人沿著車轉了一圈「就他一個，沒其他人？上當了！怎麼辦？」

　　打頭的蒙面人猶豫一下「救人。」他將鋼管插到腰裡，解開安欣的安全帶，費力地將他從駕駛室里拖了出來，安欣已經奄奄一息。

　　昏昏沉沉的安欣拼勁全身的力氣從腰裡掏出槍來，指向二人。

　　安欣氣若遊絲地說了一句「……不許動！」

　　其中一個蒙面人揮起鋼管，打掉了安欣的手槍。他揮動鋼管還要砸向安欣的腦袋，另外的蒙面人死死拽住他「走，快走」。

　　兩人跌跌撞撞爬上緩坡。

　　地上只剩安欣艱難地喘息著。

　　他身邊、桑塔納燃燒著，隨時會爆炸……

　　夜裡的京海火車站口依然人來人往，出站口處，安長林帶隊，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嚴陣以待。

　　李響拉著行李，帶著陳書婷母子走了出來。

　　李響敬禮「安局，人安全護送到。」

　　安長林拍拍李響「辛苦了。」

　　市公安局的會面室里，安長林和曹闖正在親自問詢陳書婷，陳書婷說徐江確實做器官買賣的生意，也確實是殺害自己丈夫的兇手。雖然沒有實際的證據，但是陳書婷表示自己已經查到，徐江曾收買了丈夫身邊的司機，徐江殺人時，司機就在現場。如今司機已經藏了起來，地址也已經查明，但是她必須見到安欣才能說出具體地址。

　　安長林和曹闖看看時間，按照兩個小時前的通話，安欣此時應該已經回來了才對。

　　曹闖起身離開會面室來到走廊撥通電話。電話對面響了很久，終於接通了。

　　「安欣，怎麼還沒到？」　　曹闖的電話里傳來安欣虛弱的聲音「……師傅。我被襲擊了。」

　　「你在哪？受傷沒有？！」

　　安欣的聲音更加虛弱了「師傅……我槍丟了。」

　　在公路的下方，山坡被探照燈照得亮如白晝，幾十名警察打著手電筒在地毯式地尋找。

　　山間公路已經被封閉，路邊都是閃爍著紅藍燈的警車和救護車。

　　安長林臉綳的像石塊一樣打著電話從車上下來，口氣前所未有的嚴厲。

　　「調取沿路監控，一定要找到歹徒！什麼，你們科長睡了？老子還沒睡呢！叫他起來！」

　　安長林見救護車後車廂敞開，擔架上是空的。

　　曹闖沮喪地迎上來。安長林看著曹闖吼道「安欣呢？」

　　「還在下面，死活不肯上來。您去勸勸他吧。」

　　安長林抬腿就走又忽然停下來到曹闖身邊低聲道「槍找到了嗎？」

　　「還……還沒有。」話沒說完，安長林又走了。

　　安欣頭上、身上被簡單的包紮，坐在原地發獃。他對面是已經燒黑了的桑塔納殘骸。

　　護士和護工站在他身後，束手無策。安長林和曹闖走過來。

　　安長林看著已經燒黑了的桑塔納殘骸又看看安欣，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來到安欣身邊緩和的說道「先去醫院，照個CT。」

　　安欣搖搖頭。安長林拍拍安欣的肩膀「你待在這兒影響他們工作，先回去。」

　　安欣抬眼望著安長林，眼淚從眼角滑過說話帶著哭腔。「安叔，槍，能找到吧？」

　　安長林點點頭「能！」安欣不肯相信又問「肯定能找到吧？」　　安長林咬著牙點點頭語氣堅定「肯定能！」

　　安欣四周看看「要是萬一找不到了呢？」

　　安長林張了張嘴，安欣的表情讓他想哭。

　　「你先去醫院。」安欣依然沒動。

　　安長林忽然大喊「服從命令！」

　　安欣看著安長林掙扎著站起身卻又險些摔倒，曹闖連忙扶住安欣說道「安欣，只要還認我這個師傅，就趕緊上醫院，別想沒用的！找不到槍，你師傅這身警服不穿了！」

　　夜晚的海黑的可怕，讓人從心裡湧出莫名的恐懼。

　　高啟強和唐小龍看著貨車慢慢沉入海底，最後冒了兩個泡，徹底消失不見了。

　　兩人把隨身的外套、頭罩和鞋子脫下來，將另一套新衣服換上。

　　突然，一把六四手槍從唐小龍的腰間掉落。

　　高啟強一驚「安警官的槍？」

　　「是。」

　　高啟強憤怒了「你瘋了！拿警察的槍，警察能放過你嗎？」

　　小龍辯解到「就算不拿，警察也不會放過咱們的。」

　　高啟強聞言一愣，痛苦地抱頭蹲下。嘴裡罵著「徐江這個王八蛋，要是早知道是安警官，我……

　　「強哥，知道又怎麼樣，咱們能不來嗎？」

　　高啟強十分懊惱「我……我想個別的辦法，至少不該傷到他。」

　　小龍搖搖頭「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小虎，沒什麼後悔的！別說安警察跟我沒交情，就算有又怎麼樣？強哥，你要覺得良心過不去，就別幹了。我弟弟我自己救。」

　　高啟強苦笑著搖頭「走到這一步，還怎麼回頭？」　　火柴的光亮點燃夜空，滑落在裝衣服的口袋上。

　　海灘上，火光熊熊燃燒，映襯著海面，也映襯著高啟強和唐小龍的身影，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