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頁_無憂渡小說_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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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國慶節的天氣格外的好，天氣預報說S市一連七天都是晴天，所以十月一日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適合宅在寢室裡睡覺，給了男人們一個不陪女友逛街的充分理由。
蘇鬱他們一寢室的人都沒有趁著長假回家。王燦從學校文具店裡買了面國旗掛到陽台上，引來不少人效仿。
第二天倒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秋高氣爽，適合出遊，蘇鬱的手機一大清早就響了，惱人得很。
“你沒回去啊？”電話是劉思齊打來的，為了不吵到室友們，蘇鬱講電話的時候不僅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把自己關進了理論上具有一定隔音效果的衛生間。昨兒個劉思齊既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給他發消息，蘇鬱以為他回家過節去了。
“我家裡沒人，回去做啥。”
“那你昨天做什麼去了？”
“睡覺唄。你趕緊準備下我們出去。”
“去幹嗎？”
“Shopping！國慶了都在打折！應該去買些換季的衣服了。”
“街上一定很擠。我還以為只有女的比較喜歡湊熱鬧搶購便宜貨。”
“男人也要穿衣打扮啊！不然怎麼吸引姑娘？而且作為男人更是要懂得節約，不然哪來的錢泡姑娘？好了，你趕緊的。還有，別給事兒媽說啊。”
“哦。寢室樓下見。”
這就是廁所裡的密謀了。蘇鬱準備好一切就輕手輕腳地出門了，殊不知在他關上門的一剎那，王燦突然睜開了眼睛，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閒話少敘。
兩人雄糾糾氣昂昂地跨過了黃浦江，首先去了傳說中商品琳瑯滿目品種應有盡有的八佰伴，可那兒打折力度不強，兩人逛了好幾圈啥也沒相中，白白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只好撤離了戰場，簡單地吃了個飯，下午轉戰七浦路。
七浦路，顧名思義，這兒的東西相對來說比較cheap，也適合他們這樣的學生。
逛商場本就是力氣活，而且浪費時間，尤其是這樣的節日，和他們有同樣目的的人是嗷嗷的多。劉思齊一手護著口袋裡的錢包手機，一手拽著蘇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人財兩空了。
說句實話，倆大老爺們儿逛街比一男一女逛街更加不堪，女人天生在這方面比男人更有天賦，帶個女的出來倒還會幫襯著挑挑揀揀，弄出一套像樣的裝扮來。男人買東西雖然比女人爽快，但眼光往往沒女人那麼毒辣。
劉思齊帶著蘇鬱出來逛店絕對是戰略失誤，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是眼光不怎麼樣的人，又折騰了半天還是沒個結果。
眼看著天色漸晚，總不能空手而歸叫寢室裡幾個哥們儿笑話，乾脆隨便買點算了，只要是新的，不至於穿上去太難看的就成。
兩人商量了一下，隨便找了一家店子鑽了進去。
原來站在店門口冷漠注視著店中一切的女店員一見到他倆進來，立馬堆上了滿滿的笑容，熱情如火地迎了上來。
“歡迎光臨！兩位帥哥有什麼需要的麼？”女人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走了幾個來回，最後鎖定了蘇鬱。
論長相，劉思齊一點都不差，可惜他現在是跟蘇鬱站一塊兒，所以很容易的就被比下去了。
女人看蘇鬱的眼神讓劉思齊感到很不舒服，這樣的女人實在太過膚淺，怪不得只能當個售貨員。潛意識裡不希望蘇鬱被人這麼看，於是上前一步擋在他們中間。
女人悻悻地收回目光，含笑道：“要哪種款式的？我幫你們拿。或者你們自己先挑？”
蘇鬱粗略的看了一下，這家店蠻大的，不過因為人多的關係，顯得有些擁擠。裡面幾乎都是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其中大多是一男一女的組合。架子上的都已經換上了秋裝，只是一下子也說不出個具體的款式來。
女人做了多年的售貨員，還是很有眼色的，看他們杵在門口無從下手的樣子，心知讓兩個男人自己挑實在有些勉強，就直接從邊上貨架拿了一件橘黃格子的加厚長袖襯衫。“你看這款怎麼樣？昨天到的新款，挺適合你這個年紀穿的。再冷起來，外面還可以罩羊毛衫。而且今年這個顏色也挺流行的……”
話是對著蘇郁說的，把那件衣服誇得天花亂墜，說完了還在蘇鬱身上比了比，大嘆好看，還讓劉思齊也幫著品評一番。
蘇鬱被弄得有些窘迫，指了指劉思齊道：“他呢？”
女人搖了搖頭，“他皮膚沒你白，穿這個顏色顯黑。估計紫色的會好一些。”說著又拿了件紫色的相同款式的衣服過來給劉思齊比了比。
蘇鬱本想讓她拿件別的款式的外套來，但是一看這紫色的配上劉思齊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要不你們去試穿一下？這麼比比還是穿一下好。”
蘇鬱看一眼試衣間門口排得老長的隊伍，望而生畏，搖了搖頭，“我們還要買褲子，買好了一起試穿好了。你給看一下跟著衣服搭配是休閒褲好還是牛仔褲好？”
女人思考了下，打了個響指，奔到裡面褲子區域，然後又快速地奔了回來，手裡多了兩條休閒褲。“這款！賣得不錯的。比較輕便，其他季節也可以穿，算是萬能搭配的。你們兩個都比較瘦，這款休閒褲剛好腰圍要小一些，應該適合你們，如果還嫌寬，嗯……反正系皮帶的話問題也不大。”
劉思齊從女人手裡拿過褲子，“那我們去試一下。”
蘇鬱看著兩條一樣的休閒褲，再加上先前同一款式的襯衫，皺了皺眉頭，湊近了跟劉思齊咬耳朵。“我們買一樣的不太好吧？”
“哪裡不好了？兄弟裝啊！”
“被同學看到了……”
劉思齊打斷他，“學校裡撞衫不挺多的麼？再說咱衣服顏色也不一樣。合身、舒適、好看就行了。我肚子餓了，趕緊買好，去吃晚飯。”
蘇鬱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跟著他排到隊伍末端。
隊伍緩緩前進，二十分鐘過去，總算快輪到劉思齊和蘇鬱了。
劉思齊撞撞蘇鬱，“等下要不我倆一起進去換吧？”
蘇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不說話。
劉思齊又道：“你看，現在那兩個女的也是一起進去的。動作快一些，與己與人都方便。”
蘇鬱訥訥地點了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套說辭。也許只是他想太多了，但是作為跟劉思齊不同類的人，他沒法不讓自己多想，愚者千慮還必有一得，他多想一些也有好處，有時候自己不那麼想，但不代表別人不會那麼想。
進了更衣間，鎖上門。空間很小，兩個人是有些勉強，低個頭都能撞一塊兒，脫衣服脫褲子只能盡量地減小動作幅度。頂上一盞四十瓦白熾燈，給這個獨立的空間鍍上一層金黃。
劉思齊知道蘇鬱瘦，但沒想到脫了衣服還是有點看頭的，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比例勻稱，特別那背看起來尤其的光潔，屁股翹翹的，連起來線條也很好看，讓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把。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你幹嘛！”蘇鬱拍掉他的手。劉思齊這一摸害他心跳漏了半拍，他恨不得剁了那只咸豬手。
“手感不錯。”劉思齊讚揚道。
“謝謝。”蘇鬱那個咬牙切齒啊，恨恨地披上衣服扣起鈕扣。
“好小。”劉思齊又道，語氣說不出的輕佻。
“我腰是比較小，所以褲子比較難買。”蘇鬱無奈。
“不是。我是說那個。”
蘇鬱順著他的視線，立刻明白了。他非常後悔跟劉思齊一道更衣。
“你他媽又能大到哪裡去。”
“反正比你大。”劉思齊非常欠揍地露出那口白牙。
蘇鬱乾脆轉身背對著他。
“蘇鬱，說實在的，你要是女的就好了。”劉思齊說完又趕緊擺了擺手，“沒什麼，你當我啥也沒說，玩笑，玩笑！”
蘇鬱裝作沒聽見，心裡卻被他攪得很亂，一亂就容易犯錯，把鈕扣的位置都扣錯了。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褲，轉過身看到劉思齊也已經穿好了，正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這套衣服穿在劉思齊身上倒是把他襯出了幾分瀟灑來，蘇鬱竟覺得有些移不開眼了。
同樣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完全不同，蘇鬱的橘黃色則是更顯得活潑俏皮，連他原本有些憂鬱的氣質都被改變了。
劉思齊微微翹起嘴角，顯然對蘇鬱的這一身裝扮也是非常的滿意。“不錯不錯。就買這套吧！”
“好。”
劉思齊又上上下下地看了他幾遍，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雙有些舊的球鞋了。“要不再去買雙鞋吧？”
“不用了吧，我這鞋還能穿。”
“要的要的！不然不搭調反而看著彆扭。”
“我自己不彆扭就行了。”
“我彆扭啊！”
“關我什麼事！”
不過，蘇鬱最後還是拗不過劉思齊，去買了板鞋，還是跟對方同一款式的。至此，蘇鬱的鞋櫃裡終於有了兩雙鞋。
蘇鬱很疑惑自己為什麼會被姓劉的一直牽著走，明明才認識不久，竟然會任他打破自己長久以來的生活習慣。這和被王燦牽著的感覺不同，王燦懂得把握分寸，懂得尊重他，不會冒冒然地試圖改變他。
他知道自己是可以拒絕劉思齊的，但是他沒有。
他覺得自己對劉思齊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第十六章
轉眼邁入十一月，S市總算有了一點秋天的樣子，年輕男女們不約而同地踩著滿地枯黃尋找浪漫。
蘇鬱終於有機會把國慶買來的一身新衣服穿出來了，結果在班級裡引起不小的震動，幾個平時特別活躍的女生一邊尖叫一邊拿出手機猛拍，她們是第一次見蘇鬱穿得這麼活潑，那新鮮興奮勁兒別提了。
教室裡氣氛詭異之極，蘇鬱正襟危坐，背脊挺得筆直，感覺著一道道熾熱的視線穿過他的身體，想像著自己被這些目光切割成一塊一塊的。實在受不了了，趁著教授講得起勁，半蹲著身子，偷偷摸摸地從後門溜了出去，給自己提早下課。
蘇鬱一出去就看到門口靠在牆上的劉思齊了，劉思齊見他出來，朝他招了招手。
這絕對不是什麼偶遇！緊跟著蘇鬱出來的王燦如是想到，看向某人的視線不禁凌厲了幾分。
“今天我生日，請幾個哥們一起吃一頓。就你最難找，消息不回，電話不接。”劉思齊盯著蘇鬱，嘴角噙著笑，他倆今天盡然心有靈犀地穿了兄弟裝。
蘇鬱作勢摸摸口袋，“哎呀！手機沒帶。”
劉思齊拍拍他的肩，“行了。我知道。那麼，你肯賞臉麼？”
蘇鬱點點頭。
劉思齊笑得更開了，白牙都露出來了，十二顆。
前兩年生日，他都是叫了班裡要好的同學和樂隊的朋友一起慶祝的，這一次也是如此，但是多了一個蘇鬱。雖說跟蘇鬱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已經把對方當做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了，也許只是他一廂情願，可誰又說得準呢？人際關係向來都不像物理學那麼簡單，不是給一個力就能得到一個反作用力。不過他是想要得到那個反作用力的，他想要蘇鬱給他慶祝生日，怕對方拒絕，所以還特地到教室來堵人。
出於更深層次的目的，他希望趁著這次生日，進一步地了解蘇鬱。不是沒想過蘇鬱會拒絕，只是沒想到對方會答應得這麼爽快，害他事先準備好的一套說辭都沒有用上。
劉思齊好一會兒才把他那口白牙收回去，轉頭對著王燦道：“你也一起來吧。”
王燦回以一笑，“好。謝謝。”
劉思齊雖不待見王燦，但還是覺得有必要跟他處好關係。
“快走吧。別都杵在這兒。叫班上同學看見咱倆穿一樣就完了！”蘇鬱催促道。
三個人很默契地都沒有提起生日禮物。其實男人本身就不會太在意禮物這種東西，除非是喜歡的人送的。
劉思齊領著兩人到了學校附近非常有名的那家燒烤店，其他人已經都到了，正吆喝著讓服務員快些給他們把食料端上來。
桌子太小，位子太少，劉思齊又從邊上借過來兩張凳子，讓大家坐得緊湊些，把蘇鬱和王燦兩尊大神安插進去。
“Ski，你這個廁所去的可夠久的！”那女生邊說邊偷偷地往蘇鬱臉上瞟，她其實挺好奇劉思齊特地帶來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惜劉某人自己也說不清。
“我不是讓你們先開吃麼？不用等我的啊。”
“我們怕你一去不回結果還得我們自己掏錢買單啊。”一個挺小個子的男生跳出來，把玻璃杯分到每一個人面前。這個人蘇鬱有印象，是劉思齊他們樂隊的貝斯手。
“我是那種人嗎！來，給你們介紹一下。”說著拍了拍蘇鬱的肩膀，“這是蘇鬱，跟我們同一屆的，法學的。”拍完了蘇鬱又習慣性地要去拍王燦，不過手伸到一半又立馬縮了回來。“這是王燦，跟蘇鬱一個班。”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有點胖但皮膚特水靈的女生激動地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蘇鬱！法政學院院草啊！論壇上好多你的照片！”
蘇鬱有些詫異，這些東西他自己都不知道。
劉思齊和王燦皺了皺眉，他們對這些也不甚了解，只有女生才喜歡這些有的沒的缺乏實質性意義的東西。男生就算有聽到過也不會上心，最多一笑而過。
胖女孩又道：“啊，王燦我也知道，總跟蘇鬱一塊兒的那個！”
王燦幾乎暈厥，沒想到被人記得還是沾了蘇鬱的光，怎麼沒人記得他拿過一等獎學金！
介紹完後眾人又開始關心劉思齊和蘇鬱是怎麼認識的，劉思齊打了個哈哈，只說兩人比較投緣，一見如故。蘇鬱跟人打過招呼後就帶著淡淡的微笑，安靜的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話，不發表任何意見，其實他很想拿出手機來繼續玩貪吃蛇。
女生對蘇鬱的興趣遠比幾個男生要來的大，她們很好奇蘇鬱跟劉思齊兩件相同款式是怎麼來的，劉思齊說是巧合撞衫她們當然不信，可是劉思齊前面已經說了志趣相投，倒也能把謊編圓了。
這麼一來一去，氣氛也熱絡了，叫了一箱啤酒，喝得那叫一個快。有個女生特別爽快，拿著酒瓶就直接吹，還要跟蘇鬱拼酒，結果被王燦擋了。劉思齊也想幫忙擋，可惜慢了一步。
蘇鬱看著這一桌好幾個都是漂亮姑娘，脾性也都挺不錯，就悄悄地問劉思齊老念叨著要找姑娘怎麼沒在裡面挑一個。
劉思齊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些個姑娘都太熟了，戀愛是要有一種神秘感的。說完起身就要跟人拼酒，卻又忽的轉過頭來看了蘇鬱一眼，那眼神，耐人尋味。
比起上次跟劉思齊一起吃的上海正宗本幫菜，蘇鬱還是更喜歡吃燒烤，不過他自己不怎麼會弄。
熱心的王燦同學烤了三串里脊，再上好調味料，遞到蘇鬱面前。
“看起來很不錯。”蘇鬱不跟他客氣，就著他的手就直接咬了一口，咂吧咂吧嘴，“味道真的還可以。”
劉思齊那叫一個迅速，從王燦手里奪走一串一口咬上，偏偏還是蘇鬱剛剛咬過的那串，賤賤地道：“味道真的還可以。”
同一句話，從兩個人嘴巴里說出來味道是不一樣的，蘇鬱是真心誇讚，劉思齊是惡意嘲諷。
王燦腦子哄得一下炸了，臉唰的一下綠了，但是只說了一個“你”字就把後面的話剎住了。修養！修養！他提醒自己今天是劉思齊生日，得給他面子，得忍！
劉思齊看王燦的憋屈樣，突然覺得很爽。“就當給我的生日禮物好了。別氣！馬上我烤給你們吃。我手藝超好的。”
說乾就乾，劉思齊拿了三塊牛排放到烤架上，刷油，翻面，撒上調味料，再刷一遍油，再翻面……那動作嫻熟，那神態悠然，好似被校門口無證經營的燒烤攤老闆附體了一般。
烤好後用小碟子裝好，給王燦、蘇鬱一人一份，最後一份被貝斯手搶走了。
蘇鬱也不怕燙，直接把滋滋冒油的牛排塞進嘴裡，邊嚼邊吹氣兒，吃得一嘴油光。
劉思齊看他吃得這麼歡，挺開心的，就是怕他燙著。
王燦慢條斯理地切下一小塊牛肉送進嘴裡細細地嚼，他知道蘇鬱喜歡吃燙的東西，就算大熱天也是如此，最愛吹著空調吃火鍋，所以此刻見蘇鬱這副吃相也沒有多餘的擔心。
“好吃麼？”劉思齊問道。
蘇鬱額頭上出了一蹭薄薄的汗，直呼過癮。
王燦拿紙巾擦了擦嘴道：“味道真的還可以。牛肉烤得老了點。”
貝斯手也默默的點頭，很贊同王燦的評價。
劉思齊很高興，跟蘇鬱和王燦乾了一杯啤酒，又開始烤雞翅。
一桌人，和樂融融，都吃得很盡興。
這家店這麼受歡迎不是沒有道理的，結帳後，店家送了每人一個梨子，據說能夠大大降低吃燒烤後得癌症的機率。雖說一個梨子也要不了多少錢，但這種貼心的做法往往能給他們招來不少回頭客。
劉思齊問大家接下來想去哪兒，大家都說要去唱K。
王燦起身說不去了，並向蘇鬱打了個眼色，可惜蘇鬱並沒有看見。
蘇鬱這會兒正在開小差，他一聽要去唱歌，突然想起了開學初的迎新晚會，那是他對劉思齊態度改變的開始，也是他跟劉思齊相識以來，唯一一次見到那麼吸引他目光的劉思齊，很耀眼，很讓他羨慕，沒來由的想要追隨他。可是這之後他便沒有再看過劉思齊的演出，連練習也沒有看過，所以他突然被激活的熱情又漸漸冷卻下去，但並沒有完完全全的冷卻，而是在和劉思齊一次次的接觸中，因為這一點點的熱度，他的生活態度也在一點點的改變著。
他也清楚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改變，而他的生活也因此變得多彩起來，所以就算一直處在被動的地位也毫不在意，況且他隨時都有叫停的權利。
蘇鬱有時候甚至會患得患失，覺得這樣的改變來得太遲了，但仔細想想，似乎又並非如此。他曾經也有過類似的機會，只不過他拒絕了，而這一次，恰好他沒有拒絕。
見過了劉思齊彈吉他，不知道他唱歌又是什麼樣子的呢？蘇鬱很想知道。
所以，蘇鬱被劉思齊拐去KTV了。
王燦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蘇鬱，也的確比劉思齊要了解蘇鬱，可惜他不了解正在慢慢改變的蘇鬱。若是以前，蘇鬱一定會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然後跟著離開，但這一次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蘇鬱跟著劉思齊走了。
第十七章
一大幫子人，每人一個梨子，或手裡拿或嘴裡叼，浩浩蕩蕩的進了KTV大號包廂，蔚為壯觀。
包廂裡，十多號人，紮成三堆，劉思齊的同班同學一堆，劉思齊的樂隊隊友一堆，蘇鬱一個人一堆，至於壽星，他遊走於三堆人之間。
姑娘們搶著給自己點了一大籮筐的歌，然後又給男生們點了一些，唯獨沒人給蘇鬱點歌。
那微胖的女生姓楊，大家都叫她貴妃，率先搶到了話筒，拍著胸脯說：“幸好錢小波沒來，不然就輪不到我了。”
眾人點頭附和，全都拍著胸口讓她快唱。
“錢小波是誰？”蘇鬱不解地望向劉思齊。他本身就不善交際，這裡幾個人他連名字都還沒認全。
劉思齊有些心疼游離於人群之外的蘇鬱，他太安靜了，從不主動跟人搭話，自己幾個朋友有幾次跟他說話，根本說不上幾句，簡直是自找沒趣，乾脆就不再找他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