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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手。”
“不給。”
“拽尾巴！”
“嗷！”
於是這般，劉思齊的牛頭戰士的小跟班換成了一個叫二狗子的女精靈牧師。幾個熟人見了，沒少調笑他，不過他知道，即使小跟班的職業、性別、名字都變了，網絡那一端的蘇鬱還是不會變，雖不至於到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程度，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對蘇鬱的認識正在悄然加深，只是越加深，反而越看不清蘇鬱了。所以總結起來，並不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劉思齊一個晚上把蘇鬱的二狗子帶到了二十級，然後學校斷網了，第二天再見到二狗子的時候，對方還是二十級，預料之中的事，他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
二十級，可以下四十級的副本了，也可以擁有最低等的坐騎了。蘇鬱騎上小紅馬，在劉思齊的牛頭戰士後麵點了跟隨，接著打開網頁開始搜索最近熱門的電影。
過了五分鐘，選好了電影再看遊戲，已經到副本門口了，牛頭正在發牛脾氣。
“我操！你丫人呢！”
“日！說話！”
“靠！給點反應！”
“再不說話老子走了！”
“來了來了。剛去上了個廁所。”蘇鬱撒完慌一點內疚感也沒有，跟著進了副本，再切出去看一眼電影窗口，已經快緩衝好了。
牛頭戰士迅速引了十多只怪，但是因為沒有群體傷害技能，只能拿著那兩把跟他壯碩的身體不成比例的小錘子一個一個地敲。
蘇鬱雖然有些看不下去，但是作為更加沒有攻擊力的小牧師，只能站在一邊圍觀，順便對劉思齊的微操技術評頭論足。在看過王燦的操作後，再看劉思齊的，不得不感嘆劉思齊的那雙手只適合用來彈吉他，不適合敲鍵盤，雖然他至今還沒有聽過對方彈吉他，但是聽到對方吹噓自己彈吉他彈得好已經不止一次了。
劉思齊雖然有些手忙腳亂，但還是努力敲出了一行字。“別光看熱鬧！就算你技能等級低也給我刷幾口！”
蘇鬱乖乖地放了幾個強效治療以表寸心，接著切到電影窗口，把進度條直接拖到主題曲和演員表之後，開始專心看電影。
電影本身並不像簡介那般精彩，有些拖沓，蘇鬱很快就沒了耐心，切回去瞄了眼遊戲。劉思齊已經不知道打到第幾批怪了，血條已經快見底了，低級的對他的傷害雖然不多，但是這麼多怪累積起來的總傷害也是相當可觀的。
劉思齊奄奄一息，行將就木，正急得大叫。
“緊急呼叫救援！”
“Help！！！”
“我頂不住啦！”
“你他媽人呢！”
“死出來！”
“老子今天忘記帶藥了！”
“叫了你這麼多遍你給點反應！”
“再不出現不帶你了！”
“我倒數五下，你再不來我就出副本了！”
“5！”
“4！！”
“3！！！”
“2！！！！”
蘇鬱看到的時候劉思齊正好還差最後一下沒有數，趁他數出來之前不緊不慢地先給他上了個盾，順便把自己漸隱了，緊接著把快速治療、強效治療、恢復、癒合禱言一一施放在牛頭戰士身上。
看著自己的牛頭的血終於恢復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劉思齊總算鬆了口氣。
“狗狗，技術不錯嘛！”
“再給我刷幾口。”
蘇鬱幫他把血加滿。
“你剛幹嘛去了？我差點就死了。”
“呃……我電腦卡住了。”
“好吧。原諒你。”
“一會兒我把BOSS和剩下的小怪一起拉過來，你看著點。”
可惜劉思齊這句話打出來之前，蘇鬱已經看電影的高潮部分去了。
蘇鬱跳著把片子看完再看遊戲的時候，高大威猛的牛頭戰士已經躺在地上很久了，罵街的話排了整整一個聊天頻，期間不乏被亂碼代替的字眼，估計還有不少已經被頂不見了。
深吸一口氣，蘇鬱用複活術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起來吧！我的勇士！”
牛頭戰士從地上怕起來，撓了撓屁股。“#%*&@&*##”
“你他媽的！解釋一下這次又是什麼原因。”
“呃……你知道的，學校的網絡不是很好，特別是晚上，下毛片的人一下子多了。”
“好吧。下不為例。”蘇鬱當然看不到劉思齊打字的時候一直是咬牙切齒的，又放了一連串的治療技能幫他把血補滿，再加上狀態。
“虧我這麼信任你！直到倒地前還堅信你會及時給我把血加上。”牛頭說著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蘇鬱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那還繼續不？”
“不打了！沒心情了！”
“真的？”
“嗯。”牛頭說著往出副本的傳送門走去。
“好。那我下了。”
“等一下。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你到樓下來就知道了。我在寢室。”
第十章
蘇鬱在看電影的時候聊天工具一般是設置成隱身狀態的。
他在下了遊戲之後並沒有急著下樓去，而是先點開了一部新的電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劉思齊自以為吊足了蘇鬱的胃口，在寢室裡一陣好等，盼星星盼月亮，但就是沒能把蘇鬱盼來，所以他自個兒先沉不住氣了。
“在不在？”
蘇鬱正看得興起，劉思齊的消息突然跳出來，想也不想就回了個“不在。”
“那你是誰？”
“不在。”
“我知道你在！”
“出來。”
“要死了你！”
“靠！”
劉思齊沒辦法，還是打電話最直接，最有效。
蘇鬱這下躲無可躲，雖然不高興某人打擾了他看電影，但是電話還是要接的，一直玩下去就有些過了。
“呃。劉思齊你什麼事？”
“你他媽還好意思問！幹嘛不回我消息？”
“我剛剛去洗澡了。”蘇鬱一個晚上已經是第四次對著同一個人說睜眼瞎話了，竟還說得字正腔圓。
“鬼才會再相信你！你他媽的隱身了還帶自動回复的？”
穿幫了就不好再裝下去了，蘇鬱無奈道：“我錯了。”
“錯了就趕緊下來！不下來東西不給你了！”
“那我能不能選擇不要。”
“你要是敢不下來我就立馬上來跟你真人PK！”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演變成強買強賣了，確切地說應該是劉思齊單方面強賣。
“你到底要給我什麼？”
“說了讓你下來你就知道了。”
“搞得這麼神秘幹嘛！等著，我這就下來了。”蘇鬱終於妥協了，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電影畫面，大踏步而去。
“嗯。乖。”
好吧。其實劉思齊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弄得這麼神秘，他又不是強迫症患者，蘇鬱不要就給別人好了，但是就是對蘇鬱這種態度很看不過眼，今天偏偏就卯上了，還非給他不可了！
學校樓道裡的感應燈早八百年就壞了，一直沒人來修，蘇鬱摸黑下樓，卻並不擔心會一腳踏空，而是對劉思齊即將給他的東西產生了一絲絲的好奇以及一點點的期待，很難得地被勾起了興趣。
劉思齊他們寢室裡蚊子比較多，而且熱情好客，蘇鬱一進門，就被盯上了，這些討厭的昆蟲好似一架架小型戰鬥機在他周身盤旋，一不留神就被吸了好幾口血去。
“好多蚊子，怎麼不點蚊香？”
“反正蚊子不喜歡我。”劉思齊這話一出，立即遭到其他幾個室友的白眼。
“你住在樓上蚊子應該少一些。”
“兵貴精不貴多。能飛上五樓的，戰鬥力也特別強。還好，王燦的戰鬥力更強。”
蘇鬱揮退幾架身邊的小型戰鬥機，又道：“你現在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吧？”
“急什麼！”劉思齊撇撇嘴，還是開了寫字台抽屜的鎖，從裡面拿出一張花花綠綠的卡紙遞給蘇鬱，表情煞是莊重。
蘇鬱雙手接過一看，是一張迎新晚會的入場券。
“我好不容易要來的。就只有這麼一張，給你了。我們班上女生問我要我都沒有給。”劉思齊表情很是得瑟，話裡也頗有邀功的意味。
蘇鬱喃喃自語，“真是禮輕情意重。”音量剛好夠劉思齊聽見。
劉思齊咧嘴一笑，白牙再現江湖。“怎麼感謝我？”
蘇鬱小囧一下。“要我怎麼感謝你？”
“你去看演出就好了。”
看蘇鬱一臉的無所謂，想了想又補充道：“票已經給你了，你願意怎麼處理是你的事情，給人也好，丟掉也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去看演出。”
我們之間什麼時候好到這種程度了？才認識不久吧？蘇鬱不解劉思齊給他迎新晚會入場券的的動機，畢竟這樣的行為太過曖昧，若是放在男女之間還說得過去，但換成兩個男的就有點……而且他的直覺也告訴他劉思齊並非跟他是同一類人，做出這樣的行為實在讓人費解，也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幸好他向來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那麼，是不是跟對方說明會好一些呢？
劉思齊見他不說話，心中一沉，熱臉貼上冷屁股，不爽是肯定的。
沉默了一陣子，蘇鬱還是決定不把心裡的話講出來。
“謝謝你的票。我先走了。”
劉思齊對著他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伸出手，卻只抓住了一把空氣。
怎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算了，跟這種人解釋什麼！他愛去不去！
本來蠻高興的一件事情，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蘇鬱剛剛沉默時散發出來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氣息是劉思齊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
因為蘇鬱一直以來都惦記著自己曾經說過的那個要彈吉他給他聽的承諾，為了履行這個承諾，自己這才不辭辛苦地給他要了一張票來，沒想到蘇鬱這小子一點都不稀罕，有夠鬱悶的。
劉思齊心有戚戚焉，然而他卻沒有意識到，是因為自己一味的賣關子，沒有向蘇郁說明他們樂隊在迎新晚會上有節目，這才讓對方誤會的。
回了寢室，蘇鬱見自己離開時還好好地幾個人，此刻正苦大仇深地盯著電腦，連隔壁萬年難得一見的南哥都跑過來了。
“你們這是乾嘛呢？不玩遊戲了？”從櫃子裡翻出花露水開始往身上倒。
“我們倒是想玩！”王燦道。
“服務器當了！”其餘三人異口同聲。
“你們在打主城？”
南哥是一泡到遊戲裡就出不來的人，蘇鬱一見他其實就隱隱猜測到是遊戲出問題了。
“不是。兩個幫會打架，結果牽動了全服玩家的心，都跑去看熱鬧了。這麼多人擠到一塊兒，服務器吃不消了。”南哥給蘇鬱仔仔細細地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看我那個服好多了，從來沒有當過，卡都幾乎沒怎麼卡過。”
“廢話！你那個服人都見不到幾個的！全世界公認的的最沒前途的服，遲早要被並掉的。所以說你公測了跟我們一起玩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南哥口渴不？你難得來一次，我給你沏杯茶吧。我老家帶過來自己種的茶葉，挺香的。”
南哥雖然宅是宅了點，但其實是個話嘮，除了遊戲的時候安靜點。蘇鬱經常在課上見到他跟人侃侃而談，當然，談的還是遊戲。今兒個他難得出來客串一把，見他邊講話邊舔嘴唇，蘇鬱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南哥砸了咂嘴，哈哈一笑，“入秋了之後天干物燥的，我這嘴老容易乾。你這裡有咖啡沒？我還是比較喜歡咖啡。最好是拿鐵。今晚還要通宵呢。”說完，又舔了舔嘴唇。
“不是還要斷網麼？”
“你傻了啊？今天週六。”莊衍提醒他學校週六是不會斷網的。
蘇鬱聳了聳肩，暑假一過，一些常識都給忘了。
陶韜突然發出一聲歡呼，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服務器連上了！可以登陸游戲了！哦也！”
南哥一聽，哧溜一下就沒了影兒，連咖啡都不要了。
南哥這頭剛走，那邊陶韜又怪叫一聲，“他娘的，還進口的服務器，一點都不穩定！又掉了！”
“你不如去看看論壇吧，肯定也被刷爆了。”
可悲的大學生活啊，一離開遊戲，生活得樂趣就少了很多。
蘇鬱想到自己，兩年來都沒有參加學校的學生組織，社團、學生會競選一個都沒有去過，至今連入黨積極分子都還不是，沒了這些素質拓展的加分，就算他成績再好也別想拿獎學金。當然，他的成績並不好，沒了爭強好勝的心，連遊戲玩起來也沒有幾個室友那麼帶勁兒。平時也就吃吃飯，上上課，看看書，睡睡覺，他的人際關係網真是小的可憐，除了班上的女生因為他出眾的相貌尚且能夠記住他，他在學校裡幾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甲。
蘇鬱顧影自憐，雖然這一切歸根究底都是他自身的性格造成的，怨不得別人，但是他還是不可自拔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學中如他們這樣的都是可憐人，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班主任有次來他們寢室突擊檢查，見到自己的學生都在忙著遊戲，很是感慨，雖然他也是這樣過來的，但是作為過來人，他已經後悔了。他說，一個人只有一個心臟，卻有兩個心房，一個住著快樂一個住著悲傷，而他們的心房裡卻住著空虛和無聊。
王燦拍拍蘇鬱肩膀，把他拍醒。“想什麼呢？”
“在想，要是以後跟你們一起玩了，服務器還是經常當掉，那不是很慘。”
王燦笑笑，“你剛剛幹嘛去了？”
蘇鬱變魔術似的從褲兜里拿出那張迎新晚會的入場券。
“喲，誰給的？”
“劉思齊。”
莊衍過來一把搶過票，“阿鬱，給我吧！”
“阿鬱，別給他！這家伙是衝著大一新進來的女生去的！還是給我吧！”陶韜道。
蘇鬱面帶微笑，不置一詞，迅雷不及掩耳地從莊衍手中抽出入場券，放回了自己褲兜里。
第十一章
迎新晚會是每學年的重頭戲之一，但並不是針對全校所有學生的，參加的只是剛剛跨入校園的新生以及學校領導，是的，任何場合都不能少了領導致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