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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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理了一整天的舊衣服,要捐給低保戶的,所以沒有時間碼字更新。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現在居委會的工作人員都這麼年輕,至少到我們小區來接受捐贈的那位就不會超過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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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論辯大勝太子後,越妃複位帶給譽王的煩躁已一掃而光。興奮之餘,以馭下恩厚著稱的這位皇子當然要立即嘉獎功臣,別的不說,對那位隱在幕後不顯山不露水,只派人送了一封書信過府的梅長蘇,就應該有所表示。

最初譽王是派人送去了幾箱黃金白銀,綾羅錦緞,可是這批禮連蘇宅的門都沒有進得成,就原樣帶封條地給退了回來,說是沒地方放,不要。

譽王自知糊塗,人家是清高名士嘛,當然不要毫無美感的黃白孔方,所以立即改正,第二天親自選購了名店名家出品的珠寶珍玩,件件都是獨家精品,價值不菲,可送去不一會兒還是如數抬了回來,說是沒地方擺,不要。

譽王一看珠寶也不喜歡,果然書生是要玩雅的,於是立即從府里收集的古畫字幅里挑了好幾幅忍痛割愛,命人第三次送了過去。遺憾的是這次回來的速度一點也不比前兩次慢,人家禮貌地回話說,沒地方掛,不要。

這第三次退禮時秦般若恰好在譽王的身邊,她以袖掩面,悄悄笑了一下,被譽王眼角瞟見,本來他心裡就正不自在,所以立即問道:「你笑什麼?」

秦般若星眸輕閃,嘆息道:「殿下安排禮品的本事,實在是不如王妃,折騰了這些日子,禮品還沒進過門,難道您不知要投其所好嗎?」

「可是這人深居簡出的,本王哪裡知道他喜歡什麼?我府里也不是有成箱成箱的黎崇手稿啊……怎麼,看你這表情,你知道?」

秦般若綻出春花一笑,悠然道:「再高深的人,只要小心地分析他素日的言行,總能推究出一些東西來。我來準備禮品,包管這次可以進門。」

譽王知道秦般若一向心思細膩,慧眼善察纖絲微塵,當下放手讓她去做。第二天,秦般若就準備好了若干新巧的玩具,比如可以走路的鴨子,會轉圈的貓什麼的,俱是機關好手設計製作,市面上無售的玩意兒,裝箱後送了過去。

果然,這次的禮箱順利進了門,被開了箱,玩具拿出來給了飛流,少年很高興地在後院玩了起來。梅長蘇親自寫了回執,雖然只有廖廖數字,但那好歹也是封致謝信。

譽王接到回執,心中甚是意外,不由誇讚了般若幾句。

秦般若臉上倒沒什麼特別得意的表情,淺淺含笑道:「這也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投其所好罷了。如果確實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就只能轉而觀察他身邊最得他看重的那個人。蘇哲帶著的這位少年,雖然名為護衛,實際上卻一直如他幼弟般受到寵愛,要討一個孩子的歡喜,自然比揣摸蘇哲的心思容易得多了。」

譽王笑道:「還是你們女人心細,這樣的事府里其他人恐怕都想不到呢。」

秦般若卻收了面上笑容,嘆道:「但對蘇哲本人,我們了解的還是太少。若不能察知他心中確實想要的是什麼,殿下日後又如何能調得動他呢?」

「你說的正是本王憂慮之處。蘇哲如此奇才,本王實在是一日比一日更看重他,可他的心思也未免太深了些,總是讓人覺得……他雖然已在為本王籌謀行動,但要說已得他忠心,怕還不是那麼回事……」

「但若他是那些一召即來、只求依附殿下謀得富貴榮華之人,他也不是麒麟之才了,」秦般若嫣然一笑,「如何得人、用人,這是殿下您的長處,般若實在不敢妄言。」

「可是刺探情報供我參考,就是你的長處了,」譽王微微靠近香腮,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多留心,關於梅長蘇的一切情況,無論是多麼久遠的事,本王都要知道。」

「是。」秦般若斂衽一禮,見譽王隨即起身披上披風,忙問道:「殿下要出門嗎?」

「去蘇府。」

秦般若一怔,神色略有不解。

「你那份禮雖好,」譽王深深地看了這位才女一眼,笑了笑,「但畢竟還是太輕了些。博他一笑可以,但要讓他記在心裡,那卻不夠。」

秦般若星眸一顫,頓時明白過來,垂首欠身道:「殿下果然是真龍心思,般若自愧不如。」

譽王伸手扶住她,溫言道:「不必如此。本王要親自走一趟,也不單單只為補禮。聽去蘇府的人回報,蘇哲似乎是受了些風寒,身體不適。本王原就應該去探探病的。」

「如此請殿下慢行,般若也應該回去了。」

「那就一起走好了。」譽王調笑道,「能與美人多呆一刻也是好的。」

秦般若一笑不答,也起身披上大氅。兩人並肩一起走出書房,一路上言笑晏晏,談得甚是高興,不料在經過梅園時,竟意外地遇上了譽王妃。

「見過王爺。」譽王妃將手裡捧的青花鬼臉小瓮交給侍女,自己上前一步行禮。

「你在這裡做什麼?」譽王一面扶起她,一面左右看了看。

「王爺不是最愛用梅花雪水烹制大紅袍茶嗎?昨夜新雪,今晨初陽,我想趕在雪融之前,多集些花蕊間的香雪,替王爺留存。」譽王妃柔聲回答著,又向一旁屈膝見禮的秦般若微笑點頭致意。

譽王見她一雙纖纖玉手因為執筆在梅蕊間掃雪而凍得有些發紅,不由心中微動憐意,伸手渥在自己掌中,輕聲道:「這些事情交給丫頭們做就行了,你又何必親自來。」

「丫頭們總歸不夠細心,我怕她們弄的不潔凈,攪了茶意,反讓王爺不快。」譽王妃唇邊漾著溫柔的笑容,眼波輕轉,見譽王是一副外出的打扮,忙又道,「王爺和秦姑娘有要事出門嗎?不要在這裡耽擱了,我已集了好幾瓮,也差不多夠了。」

「我出去探一個朋友的病,秦姑娘是回樓里去,」譽王不知為什麼,竟向她解釋了一句,「這裡風寒,你早些回房。快過年了,你可生不得病。」

「是。」譽王妃柔順地依從,命侍女將雪瓮都收撿好,又伸手重新把譽王的披風帶子理了理,低低道,「我這就回房了,王爺和秦姑娘慢走。」

「嗯。」譽王不甚自然地應了一聲,看著她轉身迤邐而去,自己再與秦般若繼續前行時,莫名其妙地就有些不太想說話了。

到了府門前各自分手,從遇到譽王妃後就一直退後幾步的秦般若仍是神色如常,上前先送譽王上轎後,方才回身登上了自己的暖轎,正要出發,王府大門裡突然跑出個小丫頭,手裡抱著個青花小瓮,叫道:「秦姑娘留步!」

秦般若忙命住轎,掀開轎簾探出身來:「什麼事?」

「王妃娘娘說,今年的新雪,請姑娘也嘗嘗。」

秦般若心中微微一怔,但那張姣如春花的面龐上卻依然雲淡風輕,嬌笑道:「這可是王妃親手集的梅花雪,怎麼敢當?煩勞姐姐回稟王妃,般若生受了,改日備了回禮,般若必親至王妃駕前致謝。」

小丫頭眨著眼睛,也不知記下了沒有,只將那小瓮遞過來,便甩甩辮子跑回府門裡去了。

秦般若捧著小瓮,手指輕輕在冰涼的瓮身上劃弄了幾下,臉上也沒多大的情緒起伏,只有一雙盈盈秋水微凝了片刻,便放下暖簾,吩咐道:「起轎吧。」

譽王趕到蘇府時,梅長蘇小睡方起,看樣子有些虛弱慵懶,接待這位貴客時的禮數也不似往日周全,只客套了廖廖數語,便默默地端茶啜飲。譽王既然是來探病的,也知他身體狀態不好,當然沒有見怪的道理,溫言問候了幾句,提出要薦宮中的御醫來為他診治。

「不過有些鼻塞聲重的時感罷了,喝些薑湯草藥就能治好,何須麻煩御醫?」梅長蘇靠在滿是軟枕厚裘的躺椅上,兩只眼睛半睜半閉,「還驚動殿下親來探候,實在讓蘇某過意不去。」

「先生才真是客氣呢。近來屢蒙先生指點,本王實在是獲益非淺,若說重禮答謝,先生又不愛身外之物,只恨本王滿腔謝意,竟無從表達。」譽王謙和地道,「近來天寒地凍,是大意不得的節候,先生身體不好,府里還是該請個良醫住下,隨時為先生調理才是。」

梅長蘇將臉側了過來,笑道:「多謝殿下關心。還真讓殿下說准了,我們盟里長老昨天指派了位晏大夫過來,年紀一大把卻比我硬朗許多,又羅嗦又愛管人,殿下沒看見我被裹成這樣捆在這裡嗎?」

譽王看了看他被包得嚴實的樣子,也不禁一笑道:「貴屬對先生真是關愛有加。」

梅長蘇笑而無語,眼光飄飄地掃向窗外。譽王隨他的視線看過去,飛流正在空院的雪場上縱躍,時不時地用腳尖去撥弄一只搖搖擺擺十分笨拙的木製鴨子。在少年身後的甬道上,府里的其他僕從正在忙碌穿梭。譽王想起進來時看到滿院已整修一新,到處有人掛燈籠貼桃符,角門邊還有送菜蔬魚肉以及其他年貨的板車停著,不由心裡有些微微的迷惑。

這個蘇哲,倒還真是一副要在京里過起日子來的架式呢。

正要再說話,院中的飛流突然閃身而起,下一瞬間他的手裡已捉了個二十來歲男僕打扮的人,拖倒在雪地上。

「飛流放手,那是來找譽王殿下的人……」一個中年人隨後趕了過來大叫。

這時譽王也認出了自己府里的長隨,眉間一跳,心裡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會是什麼要緊的事,竟讓他們追到這裡來找自己?

轉念間那長隨已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撲到地上叩頭,卻又因為喘氣太急而說不出話來。

「你鎮定點,哪裡就急死了?」譽王看了梅長蘇一眼,覺得有些丟臉,斥道,「誰派你來的?」

「王……王妃……」

「王妃?」譽王是深知自己這位正妻一向行事端重,當不是小題大做的人,不由猛地站了起來,「宮裡出事了么?」

「王妃派小的來找王爺,」那長隨咽了咽唾沫,喘定了一些,「請王爺立即進宮,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突然病倒了!」

譽王全身一震,心裡頓時極為發慌,身子晃了晃,幾乎沒有站穩,抓住那長隨欲待追問,想來在這人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又一把丟開他,匆匆回身向梅長蘇招呼了一聲:「先生休息,本王有要事先告辭了!」連回應也來不及聽,疾步便向院外奔去,他的隨身侍從們忙追在後面,將狐皮大氅給他披在肩上。

「皇后病了?這個時候……」梅長蘇微微蹙起雙眉,表情也有些意外,沉思了一會兒,揚聲叫道,「黎大哥在外面嗎?」

「宗主,」那名中年護衛出現在門口,「您有吩咐?」

「十三先生那裡的童路到了嗎?」

「他跟送菜的車一起來的,到了有一陣了,因為譽王進來,所以他留在外院等候。」

「麻煩你帶他進來。」

「是。」

梅長蘇向後仰在軟枕上,閉上了眼睛,思緒有些煩雜。

童路這邊帶來的新消息應該不會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可是宮裡……沒想到還會再起波瀾。不知皇后是真的病了,還是另有隱情?若是真病,五天之內能痊癒嗎?如果皇后的病到時未好,那祭禮上何人能夠代她?

因為資料不足,梅長蘇難得有些頭疼,兩頰火熱起來,伸手按了按額角,又並不很燙,只是暈沉沉的,思路不清。

自己這場病,來的也有些不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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