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頁_無憂渡小說_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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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兩人初識那會兒,似乎也是這樣,幾乎都是劉思齊一個人在說,鮮少得到蘇鬱的回應,如果那時候自己也覺得無趣感到厭煩的話就不會跟蘇鬱成為朋友了吧?劉思齊突然感到很慶幸,他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對蘇鬱,算是破例了,其中的緣由他目前也無法說清楚。話說回來,跟蘇鬱熟了之後,還是挺有話講的,而蘇鬱也並不是原先認為的無趣的人,只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是無法看清蘇鬱這個人。

劉思齊坐到蘇鬱邊上,因為貴妃的大嗓門,不得不湊近了蘇鬱的耳朵道:“錢小波是我們樂隊主唱,你見過的。他丫就是麥霸。懂了伐?”

蘇鬱點點頭。劉思齊能坐過來陪他講話讓他有點小小的感動。

貴妃一曲終了,登時伸上來好幾只手搶麥克風。

“那個是鍵盤手吧?”搶到麥克風的是一個頗彪悍的高個女,蘇鬱覺得她的身形好像是六分之一樂隊的鍵盤手,卻又不是太肯定,因為迎新晚會上她是化了濃妝的,而現在她是以素臉示人。

“記性不錯嘛!她叫徐珊,丫頭忒有個性。”

耳朵咬到一半,就听徐珊“啊”地一吊嗓子,接著就開始唱“大江東去浪千迭,引著這數十人駕著小舟一葉。又不比九重龍鳳闕,可正是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別,我覷這單刀會似賽村社……”

唱的是豪氣萬丈,正是崑曲中的名段《單刀會》。想她一介女流唱紅生,著實不易,可惜在場的沒一個是崑劇愛好者,聽不懂她在唱些什麼,更無法評價她唱的好不好。

劉思齊以手扶額,“別看她平時挺前衛的,其實是個古董,喜歡唱戲。真受不了。所以大家都不想讓她唱。”

蘇鬱一頭黑線,“挺好挺好,國粹嘛。”

徐珊越唱越起勁,樂隊裡幾個人齊齊上去將她放倒,貝斯手Van奪了她的話筒送到劉思齊手裡。

“哥們儿,今天你可逃不了了。大家一致通過讓你唱《女人花》!”Van摸著下巴一臉痞相地盯著劉思齊。

劉思齊把話筒往沙發上一丟,“不唱!打死都不唱!”

“唱吧唱吧!害羞啥!”

“你上次打賭輸了還欠著呢!爺今天還非要聽你唱!”

“是個爺們就唱!忸怩啥!”

“來嘛!英雄!”

眾人起哄,Van又把話筒塞到他手裡,聳聳肩,“群眾的呼聲。你就從了大家吧!”

劉思齊一臉無奈,看向身旁唯一沒有發表意見的蘇鬱,卻見蘇鬱一臉的期待。

蘇鬱朝他眨眨眼,“其實,我也挺想听的。”

劉思齊認命了,既然蘇鬱都想听,那就豁出去唱好了。

眾人一陣歡呼,給他鼓掌。

音樂很舒緩,劉思齊節奏把握得很準,得利於長久以來對音樂的浸淫,雖然他平時講話聲音很好聽,但是唱起歌來音咬得併不准,可惜了一副好嗓子。

蘇鬱聽得很仔細,沒有想像中的好聽,但是真正吸引他的,是劉思齊此時認真的表情,此時的劉思齊與迎新晚會上的何其相似!他就是被這樣的劉思齊吸引的啊!蘇鬱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小心地把目光從劉思齊身上移開。

劉思齊這一次和蘇鬱離得近,所以發現了在他唱歌的時候蘇鬱會把眼光偷偷地瞄向他,眼睛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情緒。這樣的蘇鬱似乎和平常的有些不太一樣,或許可以找個機會找他談談?

走神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別人是無法察覺的。劉思齊認認真真的把歌唱完,大夥又開始攛掇著物色下一個陷害對象。

鼓手大金走過來,拍拍劉思齊的肩膀,“到底是個吉他手。小波的位子不是誰都能動搖的。”說著,從他手裡抽走麥克風。

劉思齊看向蘇鬱,蘇鬱伸出拳頭在他胸口輕輕撞了一拳,然後對著他翹起了大拇指。

劉思齊抓著他的手嘿嘿一笑,露出白牙。

包廂裡其實不止一個麥克風,只用其中一個完全是因為大家覺得搶著唱比較有氣氛。就這樣輪了一圈,每個人都唱了一支,就剩蘇鬱沒唱了。

徐珊問他要不要唱,蘇鬱搖搖頭。

本來就不熟,不能像劉思齊那般趕鴨子上架,他不願意唱,大家也就不勉強。

徐珊道:“行,那我唱!”話音剛落就又被大夥兒撂倒了。

繼續唱下去,大家都不按規矩辦事了,閒置的幾只麥克風也被拿了出來,很少有人能完整地唱完一支歌,唱的不好就直接被哄下去。不過最慘的還是徐珊,大家沒讓她再摸過麥克風。

場面很混亂,但大家都鬧得非常開心。

劉思齊察覺到今晚的蘇鬱除了他唱《女人花》那會兒,其他時間都在發呆,似乎很容易就會走神,無法融入到這群人裡面去,看起來有些孤單,正好應了貴妃正在唱的那句“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蘇鬱實在覺得無聊,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麼都捧著麥克風不願撒手,好幾次都想走了算了,但都被劉思齊按回到了座位上。只好繼續坐著,拿出手機來想玩貪吃蛇,看到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王燦打來的,肯定是包廂裡太吵了沒有聽到手機鈴聲。還有一條短信,也是王燦發來的,讓他玩得開心點。

蘇鬱把短信刪掉,抬頭跟劉思齊湊近的腦袋撞了個正著。“你又看我短信。”

劉思齊揉揉自個兒腦袋,又給蘇鬱揉了揉,“我關心你嘛。”

貴妃正好唱到高音,沒能成功飆上去,把音唱破了,被眾人哄了下來。

Van得了麥克風卻並沒有扯開喉嚨唱,而是走到劉思齊和蘇鬱面前,輕咳一聲,“你倆好歹穿著情侶裝,怎麼說也該給我們合唱一曲吧!”

“是兄弟裝!”劉思齊反駁,順便不動聲色地瞄了蘇鬱一眼。

蘇鬱也不動聲色地狠狠踩了劉思齊一腳,他買衣服時就料到會出狀況了,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直接的調戲,雖然他一點都不在乎,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劉思齊齜牙咧嘴,其實這一腳下去也沒多少痛。

Van挑挑眉,得,剛才還沒注意,沒想到這兩人連鞋子都是同一款,不過劉思齊的是黑色的,蘇鬱的是白色的,這一腳下去,劉思齊的鞋面上應該看不出什麼。

“唱吧唱吧!我們很期待啊!”群眾的呼聲。這群人就只會起哄。

不只是大家期待,劉思齊也挺期待的,他認識蘇鬱以來還沒聽過對方唱歌呢,也不知唱得好不好聽。動了動被踩住的那只腳丫子,“蘇鬱,你看,盛情難卻啊。”

蘇鬱發力製住他蠢蠢欲動的小腳,淺淺地勾起嘴角,“好吧。”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也許能夠更加接近那個吸引著他的散發著光芒萬丈的劉思齊。

“歌已經點好了,《珊瑚海》,誰唱男聲誰唱女聲你們內部解決吧。”Van又拿來一只麥克風,一只遞給蘇鬱,一只遞給劉思齊。

劉思齊看著蘇鬱的笑,竟不覺失了神,伸手去抓麥克風沒抓住,卻抓住了Van的手,囧了。他覺得一定是自己剛才酒喝多了,酒勁上來了。

“你沒問題吧?這首歌會唱麼?”鎮定下來後兩人開始解決內部矛盾。

“會。”這首歌莊衍天天放,蘇鬱少說也聽過百八十遍了。雖沒有經過正規的培訓,但好歹小學時候也參加過學校的合唱隊,現在也知道周杰倫,他的歌也能哼上幾句,還不至於五音不全。

“那好。我唱男聲部分,你唱女聲部分。”

“憑什麼?”

“憑我剛才已經唱過《女人花》了。”明顯沒有因果聯繫,劉思齊也能說得義正言辭。

“好吧。”蘇鬱無條件妥協,腳下不禁又加重了幾分,望向劉思齊的眼神閃了閃,然後整個人瞬間認真了起來。

這是劉思齊第一次看到蘇鬱對自己無理的要求表現出無所謂以外的態度,心中小小的雀躍了一下,比收到他那些朋友們送的生日禮物還要高興。

第十八章

如果沒有忘詞的話,蘇鬱唱的還算不錯,至少比劉思齊要好。

因為劉思齊的心思就不在歌上,蘇鬱在唱,他在看著蘇鬱唱。從來都只會吐出淡淡話語的唇,原來也可以如此婉轉深情。劉思齊覺得整首歌他都是飄著過來的,思緒在飄,心也在飄。

蘇鬱抓起麥克風的一剎那,感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注視以及期待,甚至還能清楚地分辨出劉思齊的那一道視線。一股強烈的存在感將他包圍,很美妙,生活也許就該是這樣子的吧。未曾有過這樣的體驗,讓他覺得無限接近身邊的人。小時候,父母、老師、同學都沒有真正的關注過他,偶爾的關注也沒有飽含著期待,其中絕大多數還是因為他的相貌,讓他一度以為自己是被放逐的。而現在不同,周圍的可以說都是他不認識的人,但是他們都在期待著他唱歌,單純的想要聽到他的歌聲,希望他唱的好聽。蘇鬱很快抓住了這種感覺,這才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

這場慶生會最後以一首大家合唱的《生日快樂》結束,劉思齊和蘇鬱趕回寢室樓,早已過了門禁時間,宿管阿姨把鋼化玻璃門關得嚴嚴實實。

劉思齊又是按門鈴,又是拿拳頭猛砸玻璃門,終於把阿姨召喚出來。

宿管阿姨是個將近五十歲的更年期女人,掛著兩輪黑眼圈,絮絮叨叨地從房裡出來,給兩人開了門。其實任誰剛睡著不久就被吵醒都會不爽,宿管阿姨只是把不爽的情緒最大化了,不過工作還是很負責,態度還是很嚴謹的,拿出宿舍樓違紀記錄本讓兩人簽名。

劉思齊舌戰更年期阿姨,希望能省了簽名這道工序,勇氣可嘉,但結果不盡如人意,阿姨死咬著《宿舍樓管理條例》第27條不肯讓步。擾人清夢又死纏著不讓她回去睡覺,不給兩人罪加一等在宿管阿姨看來已經算是非常仁慈了。

劉思齊還在打口水仗,蘇鬱這廝倒是爽快的緊,大筆一揮,已經把兩人的名字都籤上了……

一切已成定局,劉思齊欲哭無淚,蘇鬱一臉無辜地跟他深情凝望。

劉思齊又一次被秒殺,耷拉著腦袋跟蘇鬱往樓上走,心裡琢磨著改天找領導說說情,把兩人的罪狀給消了,反正這晚歸也不是什麼重罪。

到了三樓,兩人應該分道揚鑣了,劉思齊突然把蘇鬱叫住。“在這裡等我一下。”

“幹嘛?”

“我回下寢室就來。有事兒。”劉思齊總喜歡把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

“什麼……”

蘇鬱一眨眼的功夫,劉思齊已經莫入黑暗不見了,只能把還沒吐出來的字咽了回去。

樓道裡的燈修了又壞,仍舊是漆黑一片,只有標著“安全出口”的小綠人還在堅持發著光,可惜綠慘慘的光讓人看著難受。

蘇鬱乾脆閉上眼發呆,須臾,感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轉過身去,是劉思齊,咧著一口白牙,背上一把木質吉他。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記憶中的畫面漸漸清晰,慢慢和現實相接、結合。半年前的初遇,何其相似,但是蘇鬱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這期間的變化,現在的他和半年前的他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只因為眼前這個人。

“想什麼呢?”劉思齊拍拍他的腦袋,“走了。”

“去哪兒啊?”

“樓頂天台。彈吉他給你聽,就彈給你一個人聽。要聽麼?”劉思齊笑著看他,心中突然忐忑起來,怕他拒絕。

“要!”記憶散去,只剩下眼前淡淡笑著的人。

…………………

秋天的夜很靜,天台的風微涼。

劉思齊盤膝坐在地上,把吉他架到腿上,調了下音,緊接著,清新的旋律就傾瀉而出。

“感謝你的眼睛如此溫熱看到我的寂寞,感謝你的耳朵為我留著安靜聽我說,感謝你的嘴角不再矜持微笑面對諷刺,感謝你的手臂那麼放肆擁我在鬧市……一生一心,全獻給你……一日不見,渡秒如年……”

伴著旋律輕輕哼唱,有點校園民謠的味道,雖然歌詞聽不太清楚。似乎是一首情歌,也許是寫給哪個喜歡的女生的吧。蘇鬱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總之有點酸。

劉思齊收了音,把吉他放到一邊,炯炯有神地看向在這寂靜午夜裡他唯一的聽眾。“怎麼樣?”

蘇鬱不說話,伸手抓住劉思齊的手掌想把他拉起來。觸摸到他的手指,能感覺到上面厚厚的老繭,想必是平時都有很用心的練習。

“到底感覺如何?”劉思齊追問,反抓住蘇鬱的手,用力將蘇鬱往下一拽。

蘇鬱毫無防備的撲了。

劉思齊把蘇鬱穩穩接住,按在懷裡,“傻孩子,竟然站都不站穩。”

蘇鬱掙扎,無果。呼吸間全都是劉思齊的味道。

“你表個態,哥哥唱的好不好?不然不放你。”劉思齊加重力道按住他,順便摸兩把。

蘇鬱於是開始裝死,實在是不想給出評價。

劉思齊討了個沒趣,抬頭望天,不見月亮也沒有繁星點點,慢慢地鬆了手上的力道。

“是你自己寫的?”蘇鬱抬頭問他。

“是啊。”

“怪不得沒聽過。”蘇鬱往旁邊一滾,挨著他躺下。

“那到底唱的好不好?”把頭撇過去看著蘇鬱。

蘇鬱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熱氣,臉微微有些發燙,忽的站了起來。“嗯……還好。”

想了想又問:“寫給誰的?”

“沒有寫給誰,只是想寫。靈感來了,懂伐?反正也就這幾個月的事兒,小波他們都沒聽過,你是第一個聽眾。”

蘇鬱覺得有些暈乎,應該是起身太猛,大腦缺氧了。

劉思齊拽拽他的褲腳,“蘇鬱,今天是我生日,二十歲的生日。別人都送我禮物了,就你沒送,連一句生日快樂也沒有。”話語裡卻夾雜著明顯的失落。

“生日快樂。”蘇鬱很是直接,但是該有的誠意一點都沒有少。

“你看,明明是我生日,這麼晚了我卻還要跑到天台上來給你唱歌,你就一句生日快樂是不是太少了?”

“對不起。你事先沒有告訴我你生日,我沒來得及準備禮物,我明天補上可以麼?”

“不可以。”

“可是我沒有可以送你的東西啊。”蘇鬱的語氣恢復了平靜,又端出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無所謂的態度。

劉思齊嚯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直視蘇鬱,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的眼睛,這樣的黑夜,只有他的眼睛還是在閃著光的。思量再三,認真地說道:“我只是想要了解你,僅此而已,不要再對我露出這種無所謂的態度。”

劉思齊說的了解明顯不是社會交際中最直接的對某個人的了解,而是更進一步的了解,不再只是停留在表面,往往帶有一定的目的。

蘇鬱眼神裡閃過一絲慌張,也不知黑燈瞎火的對方瞧見沒有。劉思齊的話讓他覺得曖昧,特別是在這樣的環境,理智告訴這是劉思齊在表達友情,可直覺卻告訴他,並沒有那麼簡單。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劉思齊是不同的,他也隱隱的覺得現在的劉思齊和那些所謂的正常男人不同了。起碼,在對待他的時候。

蘇鬱承認,他是有些竊喜的。他對劉思齊有好感,是的,他承認了,他從看見這個人抱著吉他唱歌的一瞬間,心境就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那麼,要答應這個人嗎?他真的不知道。

蘇鬱很少這樣,腦袋裡就像有無數個小人兒在打群架,乒乒乓乓響個不停,卻怎麼也分不出勝負。漸漸的,這種混亂就變成了煩躁,莫明其妙的想生氣。而這怒氣的劍鋒,自然是讓他這麼無措的罪魁禍首。

他敢肯定,劉思齊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僅僅這樣,就擾亂了他素來淡然的心,於是蘇鬱莫名的怒氣裡,就有了那麼點兒忿忿不甘的意思。

劉思齊不知道沉默的蘇鬱在想什麼,只是隱隱覺得眼前的男生好像變成了一只貓,正警惕地對著想要撫摸他的陌生人,慢慢的弓起脊背炸起毛。

蘇鬱瞇起眼睛,問:“為什麼一定要了解過我?”

沒錯,貓,眼前的蘇鬱,確實像極了一只警心大作的貓。劉思齊曾經養過一只優雅的波斯貓。原本是他家親戚的,因為工作的原因沒法親自照顧,於是送給了他,不過送給他的時候那只貓已經已經一歲了,很難接近,費了他好大的勁兒才取得信任。想想當時,真的是一碰就會炸毛,或者在他企圖接近之前就跳到高高的衣櫃頂上。

可是現在蘇鬱的這個問題將他問住了。為什麼一定要了解他?劉思齊說不上原因,或者沒有原因,就是發自內心的想要了解。因為想要了解,所以要去了解。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劉思齊就是沒法馬上作出解答。於是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不是此時此刻,而是未來的好長時間都要思考這個問題。

總而言之,劉思齊沒當場想出答案,讓他更覺得他需要了解蘇鬱,因為只有了解了,所有困擾他的東西才能解開。

蘇鬱把問題問出去後就後悔了,雖不至於心亂如麻,但免不了會胡思亂想,他在心中做出了很多種假設,猜想劉思齊可能會做出的回答,然後儘可能快的組織好自己的語言來應對這場“危機”。

不過事實證明蘇鬱此時只是在做著毫無意義的內心掙扎,在劉思齊給出答案前他就是在空想。

劉思齊看他又開始發呆,就用力抓過他的肩膀,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又說道:“答應我!”

劉思齊是急了,他就是那種一旦決定了什麼就一定要做的類型,如果蘇鬱不答應他,他想也許自己肯定糾結死了,即使無法給出答案,還是想要了解,所以他下意識的就幾乎半強迫的讓蘇鬱點頭。

蘇鬱被他嚇了一跳,看著他的眼睛,裡面是那種曾經見過的熱情與誠懇,愣愣地點了點頭,就這樣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劉思齊目的達到,高興得不得了,心裡面好像有個小人在跳啊跳,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蘇鬱。

至於答案,以後再說吧……

第十九章

像很多學校一樣,蘇鬱所在的大學也是一到規定時間就斷電的。

蘇劉二人折騰了大半夜,回到寢室,學校自然是早已把電閘給拉了,要洗澡只能靠手電筒照著。最慘的還是蘇鬱,因為在五樓,沒了水泵抽水,水壓不夠,連水都沒了。多虧了王燦幫他事先接了好幾桶水。

可惜拿幾桶冷水澆過身子,心裡還是一團亂,爬上了床,翻來覆去睡不著。

怎麼就糊里糊塗地答應劉思齊了呢?!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王燦其實也一直沒睡著,看蘇鬱在對面瞎折騰,就發了個消息過去。“快睡吧^_^”

“嗯。(~﹃~)~zZ”

王燦不問他晚上發生了什麼,問了他也不會說。王燦這個人很細心,做事也很有分寸,一直以來都很照顧蘇鬱,給了蘇鬱很多幫助,蘇鬱從沒有覺得對方為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但真的很享受他的照顧,也很感激他的關心。

還想那麼多幹什麼,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不過還是要給劉思齊提個醒兒,發個短信吧。“是你要了解我的,好奇心害死貓,別後悔。”

劉思齊今晚終於跟蘇鬱的關係有了歷史性的突破,這會兒正興奮著呢,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了,竟然對一枚不過是長得比自己好看的憂鬱男子來了興趣。一收到蘇鬱過來的短信,立刻就回了。“不要緊>O<死而無憾了!要是不讓貓好奇,貓會憋死的。”不過你比我更像貓。最後一句,劉思齊沒按上去。

蘇鬱笑笑,關了手機。睡覺!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劉思齊和蘇鬱兩人的相處方式並沒有因為那一晚的小插曲而產生什麼變化,蘇鬱沒有刻意地躲避劉思齊,劉思齊也沒有特意去挖掘蘇鬱的隱私。他們還是像之前一樣,一起玩網絡遊戲,一起上公選課,偶爾一起出去吃個飯;劉思齊期間問蘇鬱的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蘇鬱也都會誠心誠意地回答。

又下了幾場雨,S市一下子冷卻下來,劉思齊和蘇鬱趁著周末去市美術館陶冶情操。

自然是劉思齊先提議,然後蘇鬱審核通過。

S市美術館新館落成,短期內免費開放,蘇劉二人最看好的還是“免費”二字。這一期展出的都是二十世紀一些知名畫家的作品,館內設備一流,由於很多作品對溫度濕度要求很嚴格,所以需要展櫃二十四小時恆溫恆濕,光這一項就稱得上是大手筆了。

街上寒風蕭瑟,館內暖氣十足,溫差很大,蘇鬱一進去就覺著熱了,劉思齊更是直接把外套脫了。

來參觀的人很多,其中大多數都帶著相機,看到自己中意的作品會拍上一張,這些行為都是明令禁止的,卻屢禁不止,雖然工作人員不少,但管理起來難度依舊很大,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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