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城池營壘46


  米屹東的突然暈倒嚇壞了艾琳和米佧,幸好邢克壘的有條不紊穩住了局面。把米屹東背到樓下安置在車上,讓米佧和小夏上了邢校豐的車,他則載著束文波和艾琳直奔陸軍醫院,路上還讓束文波提前打了電話安排。等他風馳電掣般趕到醫院,一切準備就緒,分秒未誤。

  當米屹東被推進搶救室,邢校豐和米佧他們才到。

  米佧既愧疚又擔心,卻又極力堅強著忍住不在艾琳面前哭,大眼楮里氤氳出微微淚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邢克壘心疼。

  她向來被保護得很好,哪里經歷過這些?

  過去摟住她肩膀,邢克壘以有力的聲音安慰︰“不要怕,有我在!”

  米佧卻固執地掙開他的懷抱,徑自走到艾琳面前,蹲下來握住媽媽的手。

  艾琳眼楮濕濕的望著女兒,手上微一翻轉反握住米佧的手︰“不會有事的,多少大風大浪你爸爸都挺來了。”

  米佧的眼眶酸漲得厲害,她哽咽︰“對不起!”一低頭,一滴淚落下來。

  艾琳將女兒抱進懷里輕拍,微微嗔道︰“傻孩子。”像小時候她闖了禍一樣的溫柔輕責。

  像是極為害怕失去什麼般緊緊抱住艾琳,米佧以帶著哭腔的聲音安慰︰“媽媽你別擔心。”

  艾琳的眼淚無聲地落在米佧肩膀上,她力竭聲音平穩︰“佧佧也不要擔心。”

  艾琳的眼淚喚起邢校豐的諸多回憶。他記得當年听聞米屹東結婚的消息,她那麼平靜地坐在窗前,反復摸著平坦的小腹。半晌,她只說了五個字︰“不用擔心我。”話音未落,就有晶瑩的液體滑出眼角。

  陽光下,她的傷心和絕望一覽無遺。

  邢校豐承認,那一刻他的心,那麼的疼。

  當時他也像米佧一樣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說︰“還有我。”

  艾琳含淚笑起,卻是明顯拒絕的意思。

  邢校豐的心針扎一樣疼起來,拉起她的手抵在胸口,他試圖用最殘酷的消息讓她清醒︰“琳琳,他要娶別人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艾琳的表情堅定的無懈可擊︰“那也不防礙我愛他。”

  邢校豐微微仰頭,深呼吸,連續地,然後告訴她︰“他知道你懷孕了。”艾琳驚詫的目光中,邢校豐繼續︰“以為是我的。”

  難怪未等她開口把懷孕的好消息告訴他,他就說如果不再愛他,選擇邢校豐也是極好的歸宿;難怪他會向父母妥協,答應娶門當戶對的李家女兒。原來,不是和父母的抗爭讓他疲憊,而是誤會她背叛他們的愛情,轉而投入邢校豐的懷抱。

  艾琳的情緒忽而激動起來,她瘋了一樣捶打邢校豐的身體,“你快害得我的孩子沒有父親了,你害死我了……”

  邢校豐承認為了得到艾琳他是用了些手段,小伎倆暫且不提,就憑讓米屹東誤會艾琳留宿在他那里,然後無意間在醫院踫上獨自來檢查的艾琳時,他狀似無心地把米屹東引過來,讓他看見自己陪著艾琳做檢查,就足以令四面楚歌的米屹東失去信心。後來,為了讓他們決裂,邢校豐聯合米魚媽媽李曼動用關系讓米家的生意陷入危機……總之,所有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因為愛上了艾琳,而逼米屹東答應另娶她人。

  哪怕從來沒有得到過,可那種徹底失去的痛,還是讓邢校豐的心不受控制地疼起來,抱緊艾琳,他哽咽難言。隨後,邢校豐親自開車送艾琳去米屹東的婚禮現場,然而由于車速太快,在一個十字路口與一輛違反交通規則的卡車相撞。危急之時,是邢校豐以命相護。只可惜,艾琳的孩子終究沒能保住;只可惜,米屹東和李曼的婚禮如期舉行。

  邢校豐醒過來時,艾琳已經出院,守在病床前的是——邢克壘的媽媽,夏宇鴻。

  年少輕狂的偏執造成了很多不可挽回的錯誤,幸好在兜兜轉轉之後,大家都各歸各位,各自擁有各自的幸福。如果不是邢克壘和米佧相愛了,米屹東和艾琳,邢校豐與夏宇鴻這兩對夫婦,或許此生都不會相見,無關風月,只因那些傷害——無力彌補。

  邢校豐的本意當然不是氣病米屹東,他只是開會路過A城,順路去了五三二團要看看剛剛調職的兒子,結果從厲行處得知邢克壘趕去看米佧。在持續打不通邢克壘電話的情況下,邢校豐才直接去了米家,沒想到就……

  盡管當年有很深的過節,可如果不經歷那些,邢校豐永遠不會懂得什麼樣的愛情最為厚重。想到結發之妻,同樣不希望米屹東出事的邢校豐難得地放□段,他對艾琳說︰“孩子們的事情,等他醒了,我去找他談。”

  艾琳沒有表態,只說︰“克壘和佧佧的事,我會勸他的。他其實也不是真的反對,只是見到女兒被欺負才動了怒。這打也打了,罵了罵了,火氣自然就消了。”看向邢克壘,她抱歉地說︰“克壘,你別往心里去。”

  邢克壘心里火燒一樣的難受,他本以為挨頓揍,听听訓,以後再好好表現一下,米屹東終究會接受他的。邢克壘那麼聰明的人,在挨米屹東第一腳時,就從那句︰“枉我一忍再忍”中听出了倪端。他不禁想︰或許,在某種程度上,米屹東已經認可了他。當然前提是,不橫生出沈家的枝節。卻沒想到,把米屹東氣進了醫院。

  說到底,他才是最魁禍首。嗓子微有些啞,邢克壘愧疚地說︰“伯母您快別這麼說,別說打我幾下,就沖先前陸軍醫院發生的事,伯父沒干脆不讓我進門,就是給我機會了。說真的,我這臉都不知道往哪放。”看著米佧的發頂,他繼續︰“那邊的事我會處理好,請伯母放心。”

  自然明白他所指的那邊是哪邊,摸摸米佧的頭發,艾琳點頭︰“先和你爸爸回去吧,部隊不同于普通單位,有嚴格的紀律要求。再說你留下也幫不上忙,等屹東醒了,讓佧佧通知你。”

  邢克壘自然明白艾琳其實是在緩和他和米佧的關系。猶豫了下,他一言不發地脫下作訓服外套披在米佧身上,在遲遲等不到米佧一記目光回應時,轉身離開。

  當然不會真的走,父子倆都是重情重義的人,在米屹東沒有脫離危險前,邢克壘和邢校豐誰都沒有離開醫院。等待的時間里,邵宇寒匆匆趕來。意識到米屹東的情況不樂觀,邢克壘的心跳忽然就快了,不顧腿上的痛感,他急急迎上去︰“你怎麼來了?難道是伯父他……”

  已經接到小夏的電話,邵宇寒清楚患者是誰。

  腳下未做停留,他語帶匆忙︰“我先看看再說。”

  這種時候,已經沒有心情再想其他。邢克壘一瘸一拐地跟著他上樓,站在樓梯拐角處听到他安慰米佧︰“不要怕,不會有事。”然後迅速換了醫生服,戴上無菌手套進入搶救室。

  無影燈下,米屹東緊閉雙眼。根據心電圖顯示,他的心髒似是在疲憊、無力地休息。

  邵宇寒冷靜地交代醫囑︰“心肺復甦!”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邵宇寒在搶救室里緊張地忙碌著。當心電從一條幾乎拉平的直線開始恢復波動,在場的醫生和護士都屏住了呼吸。一個波,兩個波,一個小時過去,心電圖終于被挽回。被推進病房時,米屹東的生命體征平穩。

  次日清晨米屹東醒過來時,病房里圍了很多人,惟獨沒有米佧。

  注意到米屹東搜尋的目光,艾琳俯身握住他的手,“她在外面。”

  米屹東眨了下眼楮,表示知道了。

  艾琳笑得溫柔,像哄孩子一樣柔聲曼語︰“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治療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听話就行。”

  對于自己的身體,米屹東是清楚的,心髒不好不是一天兩天,可手術的風險很大,沒有哪個醫生敢保證百分百成功,所以在中醫調養效果很好的情況下,他是抗拒手術的。而之前之所以會恰巧在陸軍醫院撞上米佧和沈家母女的沖突,就是由于明明沒進行過大的活動量,卻出現了呼吸困難的癥狀,這才約好了去檢查,結果被沈家母女一鬧,也沒顧上。

  米屹東輕輕回握了艾琳的手,安慰眼底滿是血絲的妻子︰“老毛病了,不要擔心。”

  艾琳抬起他的手貼在臉頰上,微微嗔道︰“護理了你大半輩子,听得最多的就是這句了。”

  米屹東抿唇,目光中蘊含著歉意。

  艾琳拍拍他的手背,“那你答應我不和孩子們生氣了,我就不擔心。”

  米屹東虛弱地笑,算是答應了。

  艾琳體貼地為他掖了掖被角,愛意深濃地握住他的手。

  “確實不能再動氣了。”陸軍醫院外聘的心髒專家陳文邊給米屹東檢查邊說︰“你再不注意,別說是院長,華陀再世也救不了你。”

  半夜趕過來的米魚頓時不樂意了︰“陳叔叔,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

  陳文以責備的眼神看了老友一眼︰“嫌我說話不好听,就別到醫院煩我。”交代完醫囑,帶著護士退了出去,見米佧坐在門口的長椅上,他故意大著嗓門說︰“都坐一晚上了不累啊?你爸沒事了,回去睡覺吧。”

  一夜未睡,米佧顯得很憔悴,可無論米魚和小夏怎麼勸,她只是低著頭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一動不動。最後還是邢克壘強行把她抱走,她才摟著他的脖子哭了出來。

  邢克壘邊抱著她下樓邊俯在她耳邊哄︰“沒事了寶寶,都過去了,不怕了啊。”一路把人抱到停在院門口的車上,他額頭全是汗。

  “都是我不好。”以指腹為米佧抹淚,他不停地說對不起,之後更是拉起米佧的手,重重地往自己身上打。

  已經被米屹東修理得夠嗆了,米佧哪里還舍得打他?兩相拉扯下,她用力抽手時不小心將邢克壘推倒在地。米佧一驚,趕緊下來扶他。

  扣住她手腕,邢克壘疼得咬牙︰“寶寶,我好像……骨折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章似乎不是很輕松,某雨會盡快讓這一切早早結束,給痞子和佧佧甜蜜。

  今天心情很不好,一天沒有吃飯,餓到現在,胃有點疼。

  3號應該要飛一趟昆明,本周更新時間或許不定,親們見諒。不過請一定放心,不是出版停更,也不是棄坑,只是因為外出辦事,時間比較緊張可能顧不上。如果一切順利,三天左右即可返回,等我哦(在昆明期間,晚上有空還是會碼字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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