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火光中走來》第50章

作者: 耳東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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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頗諷刺。

南初趴在他懷裡,忍不住笑了笑,「保鏢沒你這身材好呀。」

林陸驍哼唧一聲,不理她,是鐵了心得不再搭理她。

一直到臨睡前,林陸驍對這事兒都耿耿於懷,仍憑小姑娘怎麼弄都不理,洗漱完往床上一躺挺屍,南初脫了褲子爬上去,身上就一件半開襯衫,伏在他身上親親弄弄,林陸驍也沒反應,就安安靜靜躺著。

南初一邊親他,小手在他身上亂摸。

林陸驍閉著眼睛,一把給她鉗住,反手按在床上,「睡覺。」

南初沒理他,「生氣啦?」

林陸驍沒表情,哼一聲。

南初直接跨坐到他身上,一顆一顆去解自己的襯衫扣子。

她蹭了蹭,感覺到身下的變化,又俯低身,去親他。

……

終於把人弄不耐煩了,林陸驍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舉著她的手,摁到頭頂,倆黑眼睛牢牢盯著她,「不想睡了?嗯?」

色.誘成功。

……

再做完,已經凌晨。

南初徹底廢了。

光著身子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會動了。

林陸驍這幾天也累,幾乎沒好好休息,做完,把人拉進懷裡,一撂被子準備睡覺。

就聽見南初在他耳邊,低聲地說:「其實我挺怕的。」

林陸驍伸手把燈關了,屋裡瞬間暗下去,窗外一層月光灑進來,落在薄被上。

小姑娘聲音沉悶,他一怔,手順著她背脊輕撫,沒作聲。

南初從他懷裡抬頭,「你真生氣啦?」

林陸驍睜著眼睛盯她。

南初又把腦袋蹭進去,拱了拱,「小時候被人抓緊衚衕里一次,那時候就想長大要找個能保護我的,後來當了演員,被人跟蹤……」

「跟蹤?」他終於說話,眼神微深。

小姑娘點點頭。

早年收過一些恐怖血腥的圖片,甚至被人扒出了家庭住址,到了她家樓下蹲點,只要看到她就往她身上扔東西,石頭、雞蛋,什麼都有。

有陣被人跟蹤到精神衰弱,晚上睡醒,總覺得窗外又雙眼睛在盯著她,那種恐懼跟孤獨是無法言說的。

她有時候晚上回家總覺得後面有腳步聲。

她變得疑神疑鬼,身邊沒有可信的人,南月如覺得她有被迫害妄想症。

事實上,她真有。

前年精神科診斷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抑鬱輕度,中度被迫害妄想症。

南月如送她去青禪寺靜修。

主持每天給她講禪修,講道義,講佛法,講因果輪迴。

才度過了那些提心弔膽的日子。

「我每天晚上醒來,總覺得,窗外有雙眼睛盯著我,真的,林陸驍,你往那邊看看,有個小姑娘呢……睜著一雙血紅的大眼睛……」

林陸驍攬著她,下意識往窗外看了眼,那邊空空蕩蕩,除了飄蕩的窗帘以及搖晃的樹枝。

南初見他沒反應,頓覺無趣:「你不害怕嗎?」

林陸驍是無神論者,這種嚇唬小孩兒的招數他自然不會上當,手在姑娘後腦勺撫了撫,「睡吧。」

南初在他唇上可珍惜地親了一記:「嗯,晚安,我的隊長。」

林陸驍驀然睜眼,緩了聲喚她:「南初。」

「嗯?」

「我以後會保護你的。」

你就安心在我懷裡。

南初在他懷裡蹭了蹭以示回應。

林陸驍手捋著她耳邊的碎發,「也別對社會失望,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也許萬分之一都夠不上,在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大多數人都秉持善心。」

小姑娘聲音悶悶:「我知道,像你們……還有很多邊防士兵,緝毒警察,特種部隊……」

「不一樣,我們是職責所在。不是只有我們職業,相比較很多人,我們這都是輕鬆的,你知道沈牧的爺爺么?國.安局反間.諜工作,瞞了家裡頭十幾年,直到沈牧長大,才知道爺爺是幹什麼的。最後犧牲的時候,連遺體都沒見著,聽說在緬甸被野狗開了膛……」

聽上去都心驚肉跳的。

「這世上有很多人,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為這個國家做建設,而我們只能把祖輩打下來的江山牢牢守住,自然免不了有些吃裡扒外的,唯恐天下不亂的,憤世的。但不能因為他們就對這社會產生懷疑,懂了嗎?」

這語重心長的教育,確實很有用。

南初乖乖點頭,大概是認識他開始,她居然有種想要去愛社會,愛世界的衝動。

「睡前教育嗎?」南初困了,閉眼問。

林陸驍揉揉她的頭髮,「以後每天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說完這句,他就哄她入睡,心下開始算計,過幾天得回家見見老林。

……

然而在見老林之前,老劉率先來找他了。

第二日,他回隊里,南初還在睡,他把人親醒,想著要帶她去吃早餐,然後再把她送回家,自己再去隊里,結果南初怎麼都不肯醒,還犯了起床氣兒。

林陸驍趴在床上兩手撐在南初的枕邊,無奈地哄。

南初起床氣勁兒上來,一個巴掌:「你好煩。」

這昨晚還你儂我儂隊長再快點,今早起來就你好煩,林陸驍坐在床邊犯愁,曾幾何時,這麼哄過一姑娘,等他不耐煩那勁兒上來,想把人直接拎起來沖著屁股啪啪打上幾巴掌就老實了,又怕她真生氣。

就這麼無力地撐坐在床邊。

這會兒,門鈴兒忽然響了。

大清早的,林陸驍也憋著氣兒,一打開門,大劉的父親老劉在門外站著,一臉笑眯眯地看著他問:「陸驍啊,早啊。方便我進來不?」

林陸驍一身居家服,手抄在兜里直想說,不方便也攔不住您啊。

他把人請進來。

老劉開門見山道:「大劉上你這兒來過?」

「嗯,昨晚剛來過。」

「帶著一姑娘?」

「好像是。」

老劉不樂意了,「跟我這打馬虎眼兒呢?劉叔小時候可沒少疼你,現在大劉走歪路,你是不是得幫著一把?不能把兄弟往火坑裡推是不是?」

林陸驍失笑,「您這哪兒話,怎麼就往火坑推了?」

老劉抻著臉色:「你給叔叔說說那姑娘。」

「我真不熟,昨晚第一次見,沒說兩句,人就走了。」

「你就沒瞧上兩眼?」

林陸驍:「我瞧他女朋友幹啥?」

話音剛落,卧室門口出來一人影。

是姑娘,還穿著林陸驍的襯衫,褲子也沒穿,遮到腿根過,長發亂糟糟,南初定了兩秒神,大概是反應過來,捂住臉,蹭地反身跑回卧室。

老劉目瞪口呆!

下一秒看向林陸驍,後者直接跟他說:「剛睡醒我去看看,您坐會兒。」

人就進去了。

坐在沙發上的老劉直搖頭。

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這小子居然……

……

南初一回房間就找自己的衣服穿,找了半天也沒看見內衣在哪兒,捋了把頭髮一回頭,就看見林陸驍抱著臂好整以暇地靠在門上,手裡吊著她的黑色內衣,帶蕾絲邊兒的。

她走過去,把內衣扯下來,背過身去,開始脫襯衫,低聲問:「你怎麼不說家裡有人?」

林陸驍扯扯嘴角略覺好笑:「怎麼了,你見不得人還是我見不得人?」

「不是這意思,我得有個心裡準備啊,那是你爸爸么?你看,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我褲子沒穿就出去了,人家以為我多不正經呢。」

南初說著,襯衫已經換下來,套上內衣,反手扣著。

林陸驍盯著她光滑的背肌,咽了咽嗓子,伸手過去,一手拉住一邊,幫她扣好,「那不是我爸。」

「不是么?」

南初調整著兩遍胸型,下意識出口。

林陸驍看著她胸前擠出深深一條溝,輕點了下頭,「嗯,那是大劉爸爸。」

末了,補了句:「女人的胸都是擠出來的么?」

南初瞬間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一個女人完整戴胸.罩的過程。

下意識背過身去。

直接被人撈回來,男人盯著她笑:「躲什麼,摸都摸過多少次了。」

「哎你能不能保持點神秘感。」

男人不以為然,笑了下:「我出去了,你弄好出來,得快點,我今天還回隊里。」

「沒關係啊,我就在家等你唄,我這幾天都休假。」

「不無聊?」

「不會啊,你下班能回來就回來,不能回來我就自己睡。」

這麼說著,兩人真好像就開始了同居的生活。

林陸驍換好衣服出去,老劉正站在一副字前發愣。

正是那副——

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

見他出來,老劉感嘆,「還是你老爺子筆鋒有勁兒,這副字怎麼看怎麼熱血。」

林陸驍穿好外套,站到他邊上,「爺爺不是給您也送了好幾副?我這副還是從他老人家書房裡摘下來的。」

往日多感傷。

老劉搖搖頭,眼神指指卧室:「你爸說你常年不著家,合著擱這兒金屋藏嬌呢?哪家的姑娘?」

林陸驍不願透露太多,知道老劉的態度,這事兒還得他自己找林清遠談,恐怕如果從別人嘴裡得知,林清遠只會更生氣,於是他倒也沒多說:「到時候定了給您發請柬。」

老劉笑罵:「八字還沒一撇,發什麼請柬,你們這幫小子,越發沒樣子,大劉也是,找了來路不明一姑娘,死活就要把人娶回家,你們這幫小子當初是集體吃了痴情種了?見一個姑娘就要私定終生了?」

「瞧您說的,對了,您找我什麼事兒?」林陸驍岔話題。

「行了,我也不管你,你爸呀就等著收拾你,我還想讓你幫著勸勸大劉呢,合著,你是站他那邊了?」

「這事兒我不站隊,就我跟她的事兒,我也沒讓大劉跟沈牧站隊,沒什麼意義,我跟她始終是我倆的事兒,你們支持,我得娶,你們要不支持,我還娶,反正就這理兒。」

老劉點著手:「你比你爹還軸,你爹當年不是也要死要活地要娶你媽,最後還不是離了,你就覺得感情是你倆的事兒,但你得為人姑娘想想,你爹娶你媽的時候,你知道多少人戳著你媽的脊梁骨么?為啥離婚,你爹那性子估計也沒告訴你。得了,抽個空回家你自己問吧。你倆,真該敞開心扉談一談。」

……

南初真就在林陸驍家裡住了下來。

林陸驍不回來的時候自己就叫外賣吃,看看電視也挺清閑,他頭兩天都沒趕回來,給她發了條簡訊,「有任務,要值班。」

南初回了一條嗯,手機一甩繼續倒在沙發上看電視。

那頭林陸驍看見那乾脆的一個字,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又忍不住回了一條:「你在幹嘛?」

那邊很快:「看電視。」

等號的空隙,隊友正在包紮,他乾脆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

「看什麼?」

「《殉難者》,一部電影。」

「什麼片?」他隨口問。

南初吸了吸鼻子:「災難片,講一個船長帶著一群水手出海,船上很多階層的旅客,有老師,老學生,也有老人和小孩,因為船長的自私和失誤,導致船體沉沒……」

林陸驍靠著醫院的走廊,低聲笑了下,「哭了?」

「有點感人,最後救生艇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個位置,還有一男一女沒上艇,你猜誰上艇?」

還給他賣了個關子,林陸驍回頭掃一眼長廊,還沒輪到他,也配合猜道:「男的把機會給女的了?」

南初搖搖頭,又吸吸鼻子,「男的自己上艇了。」

林陸驍默然,聽她聲音委屈,搖搖頭道:「能理解。誰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還沒結局呢。」

「嗯你說。」他靠著牆,耐心的。

「倆人是夫妻,底下有一孩子,女人死後,回歸正常生活後,男人一次意外發現了女人的化驗單,得知女人當時已經身患絕症,終於明白當時女人為何堅持要讓他上艇。」

故事在林陸驍聽來十分平常,並且對他做慣了救援來說漏洞百出,但南初似乎深陷劇情無法自拔。

女人果真是感性。

「有句話叫,天上的每顆星星都是殉難者的生命,你這麼想想,或許就不太難過了。」

南初啜泣更猛烈,她其實很少哭,或者說幾乎不哭,就剛看那電影,也是紅紅眼眶,沒擠出一滴淚,但就是覺得難過,悲傷巨大。

南初正仔細琢磨他那句話,就聽見話筒那邊一聲高亮的,「林隊!張醫生喊你呢!」

林陸驍下意識捂住話筒,結果已經來不及了。

南初:「你受傷了?」

他怕小丫頭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隨便解釋了一下:「剛從水裡撈人的時候別了下胳膊。」

「你這幾天不回來,就是因為受傷了?」

完了,小姑娘聲音已經沒了溫柔,「很好,那你就別回來了。」

啪……

斷了。

林陸驍握著電話回頭,看見小九兒在他身後探著腦袋,一臉無辜,「怎麼了隊長?」

林陸驍咬牙眯眼盯他,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推了他腦門一記。

「沒看見我打電話?!嗓門大你顯擺自己好使是不是?!」

小九兒:「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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